甘和愤怒,缓过劲来,她利落爬了起来,再对上黎成玉的眼睛时愣住了——
原本空洞的眼眶竟然填入了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球,只是那眼球似乎并不和眼眶匹配,显得小了一些。
“你,你的眼睛......”
黎成玉对她笑:“我的眼睛怎么了?”
她说着抬起手细细地看过,那双不属于她的眼睛在眼眶中转动,“多合适啊。”
乌渡敏锐地察觉到黎成玉的新眼睛在转动时的异样,有不明显的鬼气流露渗出。
“你这是鬼眼!”乌渡惊讶地看着面前还太过年轻的女孩。
“乌渡姐姐......”
“乌渡姐姐,我好疼啊......”
一声微弱的呼唤从地洞深处传了出来,乌渡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是一个小孩子的痛苦低吟。
再抬头看着黎成玉脸上那不相配的眼睛时,乌渡还有什么不明白,黎成玉拿了一个孩子的眼睛!
如果一个人连魂魄都没有眼睛得话,那他往后投胎的生生世世都将是个不完整的人。
“那还是一个孩子,你还有没有人性?”乌渡忍不住问了一句。
“人性?”黎成玉低低地笑了,然后声音尖锐起来变为了嘲讽:“你怎么好意思说人性这种东西,你做的那些事就有人性了?你为什么能保持现在的模样活这么久还要我来提醒吗,我不过是拿了一双眼睛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乌渡眉头越皱越深,“那这个孩子呢?”
黎成玉并不在乎:“一只鬼,随他自生自灭好了。”
“你要是好心想当个好人,你养着呗。”
黎成玉嗤笑一声,对乌渡的话满是不屑,也不认为对方会像她说的那样做。
她大步走出道洞,背影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
乌渡又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声音,在叫她。
她默了两秒,脚尖转向深处。
点了一张明火符,乌渡看到了那个孩子,魂魄竟是纯净的,没有丝毫杂乱秽气,他蜷曲着身体,两只手捂在眼周。
乌渡走过去蹲下来,“你叫我,是认识我?”
阿福听到声音,摸索着去拉乌渡的手,他抬起头,眼眶那里什么都没有,“姐姐,你让乌渡姐姐把眼睛还给阿福好不好,阿福一会儿还要去见小鱼姐姐,这一面过后我就要去投胎了。”
乌渡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该死的黎成玉干这种缺德事还要用她的名字。
“走,姐姐带你去找。”
乌渡把阿福抱起来,直奔香庙去了。
她说不过也打不过,只能去找大会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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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套婚服都穿一遍拍一遍,纪枝最后已经抬不起手了,她挂在闻又身上,困得睁不开眼。
“终于......结束了。”
闻又穿着同样繁复长摆的嫁衣,亮丽的红色将她眼底的笑映衬得更浓,唇上也特意涂了些脂膏,因为一套婚服亲一次变得淡了些,唇边有些花。
刚开始纪枝还被闻又这样的装扮惊艳得眼前一亮又一亮,和这样的大美人拍婚照她简直心花怒放,只是——
一套婚服一定要拍一百张吗!?
纪枝抗议过,只是没* 用。
她一不乐意,闻又就过来亲亲她,亲得她晕头转向再接着拍。
“结束了。”闻又托着纪枝,让她的腿搭在自己腰侧,像个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女鬼老板笑得嘴都合不上,“您二位真是我见过的最恩爱的一对。”
闻又听得很受用,她偏头亲了亲纪枝的脸,对女鬼老板说:“那些照片知道送到哪儿去吧?”
女鬼老板点头:“自然。”
酆都大殿可是地府最高的地方,在十八层地狱之上。
看久了和纪枝相配的衣服,再换回原来的竟然有些不太习惯,可这些嫁衣太重太长还是不适合出去。
女鬼老板见多识广,只观察了一会儿便能明白闻又的这点心思,所以早在两人拍照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套相配的黑色长裙,上面带有地府标志的彼岸花设计,简洁而优雅。
两人换好衣服,女鬼老板又偷偷咔咔咔了几张,这以后可都是门店招牌啊。
闻又给了她赞赏的眼神,让她同婚照婚服一起送到酆都大殿。
再进入鬼市的时候,喧闹依旧,甚至比午夜时更加热闹,纪枝低着头看自己和闻又十指相扣的手。
闻又的手要更骨感一些,筋骨明显,看起来很有力量。
但这并不影响牵手时的手感,也不会硌人。
这么想着,纪枝又用拇指指腹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