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闻又才弱弱地开口:“她就是你在道观经常挂在嘴边的云道长啊?”
纪枝有些沉默但还是回应她点了点头。
闻又用手拢起纪枝的头发,小心地挽好,用一缕鬼气化成簪子固定上去。
“也是个老古板。”
纪枝叹了一声。
闻又趴在她背上小心翼翼问:“你不喜欢我说她啊?”
纪枝笑得有些难过:“不是,我现在身无分文了,恐怕要饿死。”
闻又玩着纪枝鬓角的碎发,笑嘻嘻开口:“那多好啊,我们一起做鬼啊。”
纪枝伸手拍打她的屁股,“成天盼着我死,我死了,谁护着你,两只鬼一起被那些玄师捉去。”
“你别打我屁股!”闻又不满地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纪枝不管这些,伸手又轻轻拍了一下。
闻又气得咬上纪枝的耳朵,哼哼道:“我还未出阁呢,你!你是登徒子!”
纪枝笑道:“都做鬼了还想着成亲呢,嫁谁啊?”
闻又没说话,抱着纪枝的脖子更紧了。
一人一鬼居无定所,晚上就随便找了一个能挡风的破庙凑合一下,只是一日未进食水,夜里又冷,纪枝有些难捱。
闻又看她揉着肚子脸色发白,心疼道:“我去给你逮几只野兔子来,也不知道有没有。”
纪枝疼得浑浑噩噩,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等意识清醒了些,纪枝喊着闻又却没听到回应,她坐了起来,左右都找不到鬼,顿时急了,连忙跑出去寻。
“闻又!”
“闻又快出来!”
纪枝忍着疼喊着,走出一段路后看到了火光闪动。
有火,那就有人。
纪枝慢慢靠近过去,发现是两个玄师,嘴上还在说刚刚抓的小鬼,手里摇着法器葫芦,那是专门抓鬼的法器,只要被收进葫芦里的鬼,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魂飞魄散。
脑中紧绷着的一根线彻底断开,纪枝猛地冲过去把葫芦抢了过来。
那玄师被推到在地,骂了两声后起身见抢葫芦的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顿时大怒:“你个疯子!葫芦还我!”
两人围了上来,而纪枝已经把葫芦打开了。
葫芦里收纳的鬼魂四散而逃,大部分魂魄都是灰白的,只有零星几个魂魄中泛着黑气的厉鬼。
灰白的魂魄没有停留,只有三个厉鬼留在原地想要报仇。
“闻又,闻又......”
葫芦里没有闻又,纪枝冲到那两个玄师面前目眦欲裂:“闻又呢!闻又呢!?”
“什么闻又我不知道,滚开!”其中一个被纪枝揪住袖子的玄师心里正烦,捉的鬼魂全被这疯女人放跑了不少,眼前还有三个报仇的厉鬼虎视眈眈。
旁边他的同伴见状一把拉开纪枝,“别管她了,我们两个对付不了这厉鬼,快走!”
尽管心里有气,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两人带着自己的东西赶紧离开了。
两个厉鬼追了上去,还剩一个盯上了纪枝。
纪枝撑着站起身,额头已满是冷汗,发丝粘在脸上十分狼狈。
“你身上好重的鬼气,你也是玄师?”那厉鬼阴冷地开口。
纪枝无力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是鬼师。”
“鬼师?”厉鬼慢慢靠近纪枝,“鬼师是什么东西?”
“鬼师就是......”纪枝的声音越来越弱。
厉鬼越来越近,直到一只手猛地揪住它,直接将它甩到了一扇门之后,那扇大门转眼间闭合,厉鬼来到了一个只有鬼的世界。
它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一个拿着一杆毛笔的鬼走过来。
厉鬼冲到她面前,脸色阴沉:“这是哪里?”
判官看了它一眼,默默拿出生死簿。
“那个鬼师又送来一个,真会给我找事干。”
厉鬼还没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一条带弯钩的锁链直接贯穿了它的魂魄,一瞬间厉鬼丧失了所有力气,任由那拿着锁链戴着白帽子的鬼牵着。
“辛苦了小白。”
白无常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将厉鬼带走。
而虚弱之下开了鬼门的纪枝直接腿软着跪了下去,喉间的腥甜被咽下,纪枝心里还惦记着闻又。
“你又开鬼门了!?”
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在耳边,纪枝抬起头,看到闻又向自己跑过来。
“你去哪儿了?”纪枝的声音几不可闻。
闻又嗅到了她身上的血气,眼泪直掉:“我,我看你太难受去给找吃的。”
纪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伸手抱着闻又,唇角扬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