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纪枝视线慢慢扫过周边的每一个人,那些行人和商贩的眼睛总会和她不经意对上。
一个两个还好,可如果是每一个人呢。
纪枝心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猛地将她拽进一家店里。
纸钱飞扬,黑漆木棺,这是一家凶肆。
大门猛地闭上,直挺挺的人影追到门前便停了下来,静等了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去,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纪枝刚想说话,耳边便被一阵风带来一句话:“还没走。”
纪枝再次看过去,果然,在那窗户的透影里,有一个小小的脑袋,那是一个孩子。
等孩子的影子也彻底消失,捂着纪枝嘴的手才松开。
“都死光了一批玄师怎么还有赶来送死的?”
说话人的语气很低,带着些匪夷所思和嘲弄。
“我不是玄师。”纪枝纠正她,然后转过身,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脸色惨白脸颊通红的纸扎人。
她惊得后退一步,背抵着门边的黑棺,一低头便看到了里面静躺着的尸体。
“胆子这么小?”
纸扎人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纪枝缓了缓情绪,离那棺材远了一些。
按理来说凶肆不该设在城内才对,就像义庄,这样和死人扯上关系的一般都会建在城郊或者偏僻些的巷道里。
而这个凶肆不仅在平城最热闹的街道上,里面的棺材竟然还装着死人。
“你是鬼?”纪枝问道。
“废话。”纸扎人摆了摆自己的手和脚:“你看哪个活人是纸做的?”
“那你怎么会在这家凶肆里?”纪枝问它。
纸扎人没有回答她,反而因为她的话好奇地凑上前用那点上去的两个豆眼睛观察着纪枝。
“你不怕我?”
竟然有人能这么淡定地和鬼说话,平常百姓闻鬼色变,玄师见鬼就灭,这么心平气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怕?”纪枝捏住了一只纸手,好奇地看起来。
纸扎人却被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
“你这玄师好奇怪!”纸扎人挥手赶她出去:“快走快走!”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附到这纸人身上的呗?”纪枝一副好学的样子,像是真真来请教的。
纸扎人差点被这话惊得有了表情。
没等纸人再说什么赶人的话,就见一只小鬼从眼前玄师腰间的葫芦冒出头来。
“你!你还说你不是玄师!”纸扎人大叫一声,扑过去就要抢纪枝的葫芦,一边说着:“她还是个孩子!你快放开她!”
“唉唉唉。”纪枝护着葫芦跑到一边,闻又趁机跑了出来趴在纪枝背上。
一人一鬼这纸扎人相视。
“我不是玄师,我是鬼师,这是我养的鬼。”纪枝说得认真。
“鬼师?养鬼?”纸扎人不信,这两个字眼她可从来没听过,再说怎么可能有人养鬼呢,这个玄师肯定在诓她。
“枝枝,她好像不信啊。”闻又抱着纪枝脖子。
纪枝无奈:“那没办法。”
听到纪枝和闻又的话,纸扎人有些迟疑起来。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不管纸扎人信不信,纪枝神色认真起来,她上前一把拽过纸扎人的手。
“你干什么!?”
“问你几个问题。”纪枝道:“平城发生了什么?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之前来的玄师在哪儿?”
纸扎人看着她:“你就是玄师吧。”
纪枝:“......”
“再等等。”纸扎人莫名说了一句。
,
这一等就等到了夕阳西斜,最后一缕光亮消失在天边后,凶肆的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脑袋,两个脑袋,三个脑袋,整整齐齐叠在一起。
闻又个子小被纪枝抱在怀里,脑袋也是最下面的。
她看着外面的街道,眼睛一点点睁大。
晚上的街道同白天一样热闹,平城没有宵禁,可这晚上上街来的都是纸人!
纸人......这屋里也有一个纸人。
纪枝和闻又齐齐抬头向上看,对上一张咧着大嘴笑的纸人。
大门砰地一声打开,纪枝带着闻又翻到街道上。
满大街的纸人一瞬间聚了过来,大街上的纸人没有脸,而凶肆里那个上了妆,很好认。
“纸人怕火,你就不怕我一把火烧了你们。”
就这么被骗了大半天,纪枝心里火气没处撒。
红脸蛋的纸人嘻嘻嘻笑着,声音尖锐刺耳:“小玄师,你猜前面那些玄师是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