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尤其是脸上,只露出眼耳口鼻,其馀地方被布条遮蔽,头发且尽数拢起,扎成一板正的发髻,比林骁这随意绑束起的头发规整得多。
待他止步,林骁厚着脸皮开口:“西阿星,可否请你教我如何驭气?”
“无不可。”
话音落下,他站着不动,林骁也不动,光盯着他那盛着死水的双目,冷风一点点蚕食打拳生发的热。
等了许久,林骁耐不住呼唤一声:“西阿星?”
西阿星淡淡言之:“贫道可传授你驭气之术,须得你拜师才可学艺。自拜师起,你即是贫道座下大弟子,你须得做到三件事,即师命不可违,阴邪不可沾,心德不可亏。你若能做到,便跪地叩首三下,由天地作证,拜贫道为师。”
林骁这才了然方才何故静默,她赶紧依言照做,无丝毫不愿。叩首三下毕,直起上身,额头通红一块,她郑重道:“今林骁拜西阿星为师,必做到师傅所言三事,天地为证!”
“善。”西阿星应,将她扶起,“军中不便以师徒相称,外人前你且唤贫道为道长,待之后你晋升为将,再以师徒相称。”
“是!”林骁抱拳微拜,未想师傅如此信她能成为将军,那份初识未久的生疏随此信任而消散几分。
“林骁,你可有须向贫道坦白之事?”
林骁正犹豫此事,师傅既问,她即细声答:“有,其实我乃女扮男装,还请师…道长莫怪我拜师前未坦诚。”
“不怪。”西阿星压低声音回之,“贫道亦同你一样。”
啊?林骁惊得瞪大眼,略显失礼地盯着师傅的脸瞧,这一细看发现了端倪,她师傅根本没有受伤,却缠着这么多布条,怕是面貌太柔,能让人一眼看出是女子,故而以此遮面。
“道长,也是被征来的吗?”她觉着师傅乃世外之人,约莫和她一样是故意到这军营来,就是不知是为何故。
“贫道之事尚未至言明之时,你且抛去杂念,随贫道修习驭气之术罢。”
“是。”林骁收起好奇心,跟随西阿星来到水井边,不知要做什么。
“打一桶水。”
林骁照做,轻松打上一桶水。
随后西阿星挽袖,蹲下,将食指探入水中,不动分毫,可那桶水竟逐渐由涟漪浅泛变成越转越快的漩涡。
林骁沉下心感知,果然气在向师傅的食指处聚集,不断搅和这桶水。
“你所见何为旗帜?”
“手指。”林骁即答。
“错,再看。”
不对?林骁蹙眉,再度阖目细细感察多时,终于发现在那气的正中,不,准确来说是师傅的指尖处有一团更浓郁的气,这团气不与天地之气相融,却被天地之气所缠绕。这是什么?自何处而来?
她不解,遂如实道:“道长指尖处有一气团,正引气相缠。”
“不错,此气团名炁引。”西阿星边解释边用另一只手在地上写出这二字,“炁引自内而发,乃内气凝聚而成的引物,导引物出体而不与身断连,即成炁引。驭气大成者全身上下无处不可生发炁引,更甚者以所持之物生发炁引,而初入此道者多从手足始修,以手指手掌或足底生发炁引。故驭气之道有三境界,手足境,身境,器境。贫道便是器境。”
难怪师傅会让她觉着无力超越,原来师傅已达驭气巅峰。与之相比,林骁这天生神力似乎有些不够看了,她倒不嫉妒,只是以前虽面上谦虚,但其实以己身天资为傲,眼下得见人外人,在警醒自身时多少有点受挫。
似察她心绪,西阿星宽慰一语:“你不必与贫道相较,贫道身负家族传承,天生即至身境。你亦受天所眷顾,天生神力,灵觉玄感,此二者已超越天下无数人。然天之材不细心栽培丶修剪杂枝亦会泯然于衆,切忌勿自得自满躁急惑心,而当戒骄戒躁,潜心修行。”
师之言发聋振聩,林骁心神一震,肃然抱拳道:“骁受教,道长放心,我定会常省自身。”
“善。”西阿星微微颔首。
趁大家尚未起,林骁得师傅教导,跨驭气入门第一坎——感内气。
凡有动,便有气游走内外,外为天地自然之气,内为化归己用之气。随出拳踢腿,内气行于经脉,通关窍,生发劲力。越通顺,气力越不受阻,拳脚之威越大。因此,内气又可称内力。
感内气,先从动而感气始。师傅教之拳法一套,这套拳法能够引导内气通全身经脉,走四肢百骸,能够越练越舒快,越练越少疲累,且能在无形中转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