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了,那无辜女子也无法死而复生,也依旧背负着洗不干净的污名,因为有些人惯会装聋作哑,只想污蔑她,鄙夷她,以满足不堪肮脏的私欲。
见林骁纵眉垂目,赵谨念在她的话尚算中听,难得出言宽解道:“这百人乃流言蜚语之源。近两日虎锋衆将士大多忙于攻城,军营内法令监察疏忽,他们遂起了歪心思,欲趁夜潜入我营帐,被我的护卫逮到受了严惩,心有不甘就开始散布流言蜚语,今日我未让这些畜生穿肠烂肚后齐走黄泉路已算仁慈。”
闻言,林骁眨眨眼,明白赵谨是担心她心里有疙瘩,尽管她不忍那惨状仅是一瞬而已,不会因一群恶人受罚有多馀的慈悲,但这份担心足够让她心里暖意洋洋又喜上眉梢,她且忍不住向她确认:“你在担心我?”
“哼。”赵谨轻哼,冷漠道,“我担心你作甚?”
“好哦,你不担心我。”
一点都不口是心非嗷。林骁将未言之语连同欣喜摆在脸上,以便赵谨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赵谨甩给她一个眼刀,不打算和虎崽子多计较。
亦无空计较,她等的人来了。
但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骁敏锐地感知到汹涌的恶意,神色当即一凛,上前两步,将赵谨护在身后,与气势汹汹的来人对峙。
来人长得凶神恶煞,一双眼瞪得老大,要把人活吞了似的,他忽视林骁,怒气冲冲向赵谨发难:“赵谨,你未免太不把我乾阳虎锋军当回事!拿个鸡毛真当令箭,老子告诉你,这虎锋二十万大军归属王上,王上可没允许你在这儿肆意妄为!今个儿老子得为我虎锋将士讨个公道!”
话音未落,他拔刀出鞘,杀意流露。
林骁死死盯着他,身体紧绷,她算看出来了,这人是想借机除掉赵谨,约莫这百人所做之事和眼前这厮脱不了干系。
赵谨从林骁身后走出,手中白玉笛轻轻敲击手心,她似笑非笑,朗声言之:“伯长王矛,兴国细作,与军师胡力仲勾结,意欲谋杀大军腹心,作乱虎锋后方,使虎锋军心涣散,自内瓦解。”
王矛一愣,刚想反驳就被赵谨扬声抢先。
“虎锋腹心赵谨,以总帅廖封上将军令符,命虎翼四队队长林骁就地格杀奸细。”赵谨真的拿出将军令符,示物于空。
林骁尚未反应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动了,她疾行踏风,出刀霹雳,眨眼间将王矛枭首,王矛半个字都来不及吐出,瞪着眼坠地,面上凝固着茫然与错愕。
被血溅了一脸,林骁才反应过来做了何事,不得不说,她真的被赵谨使唤惯了,导致一听她令便本能行动。
倒不算坏事,起码没让坏人说出不利于赵谨的话。林骁将此事放到一边,收刀入鞘,转身想问赵谨怎么善后,结果一转身就眼前一黑。
并非头晕,而是一块方帕盖在脸上,林骁将带着淡淡冷香的帕子拿下,一边惊叹赵谨暗器功夫了得,一边乐呵呵地拿帕子擦脸上的血,同时极为自然地迈步跟上赵谨。
至于善后一事,估摸着赵谨早就安排好了,应该不用她操心。
等进了林海,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消失,林骁才几步上前,和赵谨并排。
“血腥气重,离我远点。”
“好哦。”林骁大方地向侧挪一小步,比“点”远多了。
赵谨:“……”
“你想问何事?”
林骁思量几息,小声问:“刚刚那个王矛不是兴国奸细吧?”
怎么会有奸细那么弱,又那么显眼呢。
赵谨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回答:“他是乾阳三大氏族之一白氏派来的细作。”
“啊?”怎么都想不到是乾阳内讧。
“廖封乃氏族将,他的靠山是薛氏,此次收复寻杜若能成功,他及他身后的薛氏皆会更上一层楼,反之则元气大伤。乾阳三大氏族互相掣肘角逐,白陆两氏族岂会眼睁睁看薛氏走在二者前面,约莫皆打着让收复战失败再由己方力挽狂澜的愚蠢盘算,唯一的区别在于白氏狠辣不遮掩,陆氏阴险不磊落。白氏的细作好找,手段又如此直白,我自然借机敲山震虎,让陆氏细作不敢轻举妄动,免得这后方大营整日生事端。”
林骁惊叹讶然,一句话脱口而出:“连我都在你的谋算之中吗?”
赵谨打量这只虎崽子一番,嫌弃道:“你若聪明些就不该问,你若有自知之明更不该问。”
什么意思?林骁纳闷许久才想明白,赵谨没必要将她纳入谋算,赵谨又不是没理由没实力去教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