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已是嘟嘟囔囔,夹杂几许委屈。
赵谨没有回答,仅是扔给她一瓶祛寒丸,而后顾自往前走,声音轻轻:“别再做傻事。”
“才不是傻事!”林骁气恼,抓着药瓶猛地站起,摇摇晃晃的,但还是快走两步追上赵谨,在将要撞上她时止步,可脑袋愈加沉重,脚下且虚浮,没穿鞋的脚踩到一块石头,她没站稳,一下子扑在赵谨身上,冷冽清香扑面,她清醒稍许,发觉竟把人抱了个满怀。
完了,她肯定会生气……
林骁一边理智地想后退,一边可耻地贪恋这种感觉,不太想放开。
然终究是理智胜情,林骁急忙松手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谨转身,逆着光,居高临下平静地看着她,在林骁愈来愈慌张时,她啓唇一语:“从今日起你我为友,你可以放下执念了。”
闻言,本该高兴的林骁皱起眉来,此话不像是交友,倒像是赶她走。
眼瞅着赵谨又要撇下她,林骁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心中忐忑,赵谨不喜欢她牵她的手,她这次可能真的会生气。
意外的是,赵谨没有甩开她的手,平静依旧,她说:“你已达成目的,还要如何?”
这种平静让林骁感到恐慌,她感觉赵谨正在不断远离她。
不行,她宁愿不做朋友也不想被她疏远。
“我,我……”思绪一团乱麻,林骁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想娶你。”
赵谨脸色沉沉,甩开虎崽子的手,大步向前,不愿再搭理她。
惹赵谨生气了,林骁反倒舒了口气,那种疏离感总算消失不见。她毫不迟疑地吃了一颗赵谨给的药丸,体内的寒气如同老鼠见猫跑出去一些,又吃了两颗,体内的寒气尽皆跑光,昏沉感随之远去,林骁这才恍然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娶赵谨……好像没什么不对?
她的确想娶她,赵谨也的确不想嫁她,其实她嫁给赵谨也可以,可惜嫁娶赵谨都不愿意。林骁抓抓头发,猜测赵谨会生气许是因为嫁娶本该是男女之间的,她想嫁男子?
啧,怎么让人这样不痛快呢。
林骁心情沉重,没有去追赵谨,谁让她惹人家生气了,还是等赵谨消消气再往前凑罢。
现在的话,她看了看周围被她忽略许久的杀手尸体,以及仍没有动静的各营帐,决定穿好鞋后先去看看师傅几人的情况。
掀开大营帐的帘子,往里面一扫,除了师傅在打坐,其馀人皆睡着,也是,天色尚早。林骁没有打扰师傅,悄悄退了出去。
两位姐姐的营帐,林骁没有贸然掀帘子,凭谧姐姐的本事,两位姐姐这里是最不用担心的。刘叔那里的话,林骁听到了细微的鼾声,便完全放下心来。
接着她绕去赵谨屋子的窗户处,瞧见挺眼熟的尸体,是一个虎翼军传信步卒,此人在之前的拒客关一战向赵谨禀报过战况,且说了一句让林骁觉得怪的话,他说——飞腾军不守信用提前攻关,攻关的都是阿塔部落的人,耶伏加及费其部落并未动手。当时只是觉得怪,现下她回过味来,这人不就是在离间虎翼军与阿塔部落,说得像是阿塔部落有异心,故意提前攻关破坏大局一样,而费其部落才是守信的那个。
这内奸藏得真深啊,就是不知和这些杀手是不是一夥,他们又是谁安插进来的,等等,直冲赵谨而来,或许跟假曲佑是一样的来路。
常之仲。脑海中兀的浮现这个名字,林骁相信自己的直觉。此人与兴关系匪浅,公羊鹤故意被抓去峻阳是为了见常之仲,那么他八成和公羊氏有勾结,这些杀手能得县长信任,必是兴人,如果内奸和杀手一路,这些杀手就很可能出自公羊氏族。
林骁搜了这些人的尸体,不出所料没发现什么,不过在内奸的营帐她找到了答案。
与内奸同营帐的人全都死了,看伤口是被那些杀手杀的,被杀时没有挣扎,应该是睡着的时候被杀了。此营帐内且没有点燃“忘忧入梦”,说明杀手在杀人时是清醒的,那么内奸能活下来必是说明他与杀手乃同夥,否则杀手凭什么相信内奸而放过他。
可是很奇怪,内奸昨夜为何选择暴露刺杀赵谨,按理说他谨慎地没有点燃忘忧入梦,且知道其他营帐和屋子都点了此香,可以明了赵谨对刺杀有防备,杀手能成事的胜算很小,他怎么敢去刺杀,白白送命可比刺杀成功更有可能,还不如不杀同营的人,继续潜藏下去再找好机会呢。
除非……虎翼军中的内奸不止他一个,赵谨的举措表明她怀疑有内奸,这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