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给你一个改姓的机会。自己做家主总比为他人做嫁衣强,不是吗?”
白奇争冷冷地凝视着维苏丽雅,终于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将手前伸,作讨要之态。
维苏丽雅嘴角勾了勾,自衣囊取出一个瓷瓶扔给白奇争。
白奇争接住,不慌不忙地拔.出瓶塞一看,皱了下眉,瞥向维苏丽雅。
“此虫能解你的毒,也能瞬间要你的命。”
其馀话不用多说,白奇争想暂时虚与委蛇,等回到氏族就出卖虎翼军那是痴心妄想。
他要么死,要么成为虎翼军的傀儡。
白奇争默默挣扎片刻,到底是选择把虫子吞进肚子,在毒发的最后几息保住一条命。
他没有昏厥,投降后第一句就展现了傀儡该有的诚意:“陆白氏族背后是常氏三公子,兴国会在一月后派兵攻打繁邑,覆灭虎翼军。”
一句话没有详述,但已足够让聪明人联想许多。
陆白氏族背后是常氏三公子代表什么?代表接纳常氏三公子的复珏丶罗曲丶南月暗里勾结,并暗中推动乾阳内乱。
兴国将攻打繁邑代表什么?代表兴国有意配合三国与乾阳陆白氏族行事,陆白氏族想保守窃国,退出五国合盟,兴国想夺回部分失地,让退出合盟的乾阳成为一根刺,掣肘北国。到时乾阳退缩,北国难动,罗曲暧昧,盛与章也不敢轻进,五国合盟即破。
一月代表什么?代表这一月必有大事让乾阳彻底陷入内乱,朝野上下顾及不了边境战事。
覆灭虎翼军代表什么?代表虎翼军已被三国视为极有必要铲除的威胁,特地以此为条件与兴国达成互惠交易。
自然,其诚意不仅限于一句话。
因氏族兵尚未清醒,押送日程后延,白奇争便被请到虎翼军营盘议事主帐问话,彼时除了林骁这个硬要做赵谨影卫的小小伯长,落座于主帐之内的不是军师就是将军与五千率,五千率陈肃不在,邓之行则一进营帐就坐着呼呼大睡,等同于不在。
白奇争虽态度冷淡,但识相的有问必答。
将军问:“这一月会发生什么,以至于乾阳大乱?”
白奇争答:“南月出兵,薛氏叛乱。”
又问:“陆白氏族有何谋划?”
又答:“乱薛氏,二王子半路相迎虎翼军,假意招揽,实则设伏杀之。”
赵谨见缝插针一问:“稳江郡郡兵是谁的人马?”
白奇争看了她一眼,垂目答:“氏族。”
“居高郡降卒所在宁县一带背后是谁?”
“原太子,现二王子。”
赵谨微不可察笑了一下,不再多问。
见状,维苏丽雅也懒得再问,挥挥手把白奇争连带其他人轰了出去,独独留下赵谨,外加一个林骁。
“如何?那小子可信否?”维苏丽雅歪坐着,拿胳膊肘杵着桌子,手撑着脑袋,眼睛快要合上,一副困极模样。
赵谨与之相反,不论何时都坐姿端正,纵同样没怎么就寝休息,却仿佛始终有一根绳抻着吊着,将所有疲态收敛,把从容铭刻于表面。
旁人看不出她的疲累,一直关注她的林骁十分清楚她有多累,一天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不是在制毒就是在谋策,饭食吃得还少,让人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她倒想强迫她休息会儿,怎奈被她淡淡看一眼就败下阵来。无法儿,只能多做些像磨墨沏茶之类力所能及的小事帮她多攒点休息时间。
一如当下,看她们要说很久的样子,林骁皱着眉,边默默念叨着等会儿定要让她去睡觉,边拿起茶壶出帐打热水。
随营帐帘子掀起撂下,赵谨收回目光,对上维苏丽雅揶揄的眼神,忽视之,回答道:“不可信。”
“果然啊。”维苏丽雅坐正了些,语气漫不经心,“非要等到最后那两三息解毒,戏实在是过,他要是有骨气,一死了之就是,若是要利益,在我说完那些话就该识相解毒,何须拼命。那般故作姿态无非是为了让我等相信他是经过一番挣扎最终被迫妥协,进而取信我等。啧啧,真不知这背后的人许给那小子什么利,能让他不惜搭上一条命也要与虎谋皮。”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氏族兵尚有活路,氏族血脉者必死无疑,左右皆死,何不一搏?”稍顿,赵谨轻描淡写,“然聪明反被聪明误,既露了狐狸尾巴,不动手剪之岂非辜负聪明人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