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稹成为将军后的履历很出彩,每一场仗都是大胜,兴毫无还手之力,给了武阳王兴国孱弱的错觉,是故兵行险招出兵会鹿山,且欲让谭稹挂帅。奈何谭稹正好旧疾复发下不了地,便换了一位与当时的谭稹相似,十分有朝气敢冲锋陷阵的将军,而没有选择老成经验丰富的将军,结果自然大败。
打了败仗,亦打醒了武阳王,他对谭稹生了疑心,恰逢兴军第一次攻打寻杜,谭稹主动请缨对战兴军,武阳王遂欲借此机会试探谭稹有没有与兴人暗通款曲。
此战即是你父被逼身亡的一战,亦是谭稹摆脱嫌疑的一战。”
最后一句无疑是肯定了林骁对谭稹的怀疑,谭稹就是害死她阿爹的凶手之一,乃至是罪魁祸首!
霎时,林骁的眼神变了,阴冷的恨意与灼烈的怒火交织,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戚,仿佛随时会喷涌出来,腐蚀她的理智。
她想起阿爹的遗书——死得其所,问心无愧。“死得其所”,哪里会死得其所?他是被诬陷的,他的死是敌人诡计的一环,他被谭稹当作了替死鬼,死得冤枉憋屈,是为了不让她不顾一切去报仇,为了让她活下去而撒这个背离本心的谎……阿爹真正想向世人呐喊的是他问心无愧,他是清白的作为乾阳兵卒战死沙场,而非背负着奸细的嫌疑骂名烂在尸骨堆。
阿爹多想作为英雄荣归故里,哪怕是尸骨归乡也好,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不给他一丁点机会。
思及此,林骁一双星眸血丝满布,为了不吓到赵谨,她垂下眼眸,手指极力忍耐着没把茶盏扣碎。
见状,赵谨柳叶眉蹙起,一边起身行至林骁跟前,一边继续说。
“谭稹通过密信一事告知武阳王军中确有奸细,又通过推出有嫌疑者,将之逼死,顺势不再泄露军机,并反败为胜,以此明示武阳王,他不是奸细,反而是兴国的天敌。否则若他为奸细,依常理为了掩藏身份,此战该是赢得轻松无比,不会到将大败的地步,毕竟在谭稹身上胜过兴人与以往无异,突然陷入劣势将败北,未免刻意,亦会让人怀疑其以往战绩的真僞,他更不会主动暴露军中有奸细存在,那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伸手将林骁的手指掰开,不甚费力,将茶盏挪到一旁,茶水仍冒着淡淡的热气。赵谨握住她放在桌上,卸了力气,显得很是颓丧的手,话语未止。
“武阳王信又未信,你父之事疑点颇多,谭稹虽暂时摆脱嫌疑,但并未完全打消武阳王心中的怀疑,今次亡兴之战就是对其又一次试探,不然一军岂可有二帅。你不须为此忧虑焦躁,我会让谭稹露出马脚,你会有报仇的……”
“机会”二字尚未说出口,赵谨就被站起的林骁扯进怀抱。她将她抱得很紧,推不开分毫,有点闷,呼吸不禁变得用力,恰好能掩盖住愈加不稳的心跳。
倒也无须如此,左右每次凑近,耳畔总是充斥着连绵不绝的鼓声,宛若晴日欢雨,滴滴答答的颇擅引人注意。
赵谨抿了抿唇,未再多言什么,只是一边听着小鼓作响,一边略显笨拙地轻抚林骁的头发,她实在不擅做此事,亦从未做过。幸而她向来聪慧,抚发安慰这样的小事岂会将她难倒?
如若她没有抚着抚着便拿手指给林骁梳头发,还特别看不惯林骁自己扎的辫子,把发带解开,手指灵巧地重新替她利落束发的话,或许那样的小事真无法难倒她。
林骁复杂的心绪一下子被疏解,肩膀微微发颤,努力憋住笑。
“你可以将我放开再笑个够。”赵谨语气淡淡,深藏着一丝不满。
“不可以。”林骁学着她的口气拒绝,并把怀中人抱得更紧。
赵谨微翘的羽睫眨动几下,冷声道:“不许勒疼我。”
“嗯。”林骁含糊地应一声,将脸埋于她的肩,嗅着老婆香,一脸见不得人的沉醉,倒未忘记稍松手臂,拿捏着老婆跑不掉又不会让老婆呼吸不畅的分寸。
对此,赵谨无可奈何,看在某人心绪低落的份上,让她抱一会儿也无妨。
林·心绪低落·狂吸老婆·满脸沉醉·骁
赵·一脸冷淡·找一堆借口宠大猫猫·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