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么,自己竟然忘了。
她记得自己方才好似指了指洗手间的隔间啊?林寒悠没看见么?为什么她直接在这里将衬衫脱了呢?不怕自己看见么?
叶辞脑海里迅速给自己和林寒悠找着理由,解释这样的画面。是因为放学了,洗手间没有别人,所以在这里脱和隔间里没有差别。自己是来不及移开眼睛而已,不是旁的原因……
“帮我拿一下。”林寒悠将湿了的衬衫递给叶辞,发现叶辞这时才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落在自己眼睛上,“嗯?”
“好。”叶辞接过衬衫,眼睛已经落在美人脸上,可脑海还停留在美人身上。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唐玄宗迷贵妃致安史之乱,这些昏君的色令智昏的故事,叶辞忽然就明白了。若是他们见过林寒悠,应该也会被蛊惑吧。
直至林寒悠将叶辞的运动帽衫穿在身上,叶辞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脸上。
“我脸上,有东西?”林寒悠转头看见洗手间里的镜子。
“没有。”叶辞还是愣愣的,她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在萌发着,滋生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好似春草要萌芽,花朵想开放,冰冻三尺的冰河要开化,灰色的灵魂忽然开了一个灵窍……
两人再回教室时,站在门口,听见了张松和那两个人的对话。
叶辞才后知后觉,问林寒悠:“所以,他们要浇的是我,是你帮了我么?我还以为是……”我还以为他们要欺负你,是我救了你……
“谢谢你保护我,”林寒悠笑着对叶辞说:“被你保护的感觉真好,我很喜欢。”
后来,林寒悠将叶辞的衣服洗干净,还给了她。
因为这件事情一来一回的交往,两人好似熟了不少,又多了一些旁人不晓得小秘密。这小秘密是什么,叶辞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总觉得自己待林寒悠是不一样的,而为什么不一样?她说不出口。有颗很隐秘的种子被播种在心田的深处,许是要过十几年或者更久,才会萌芽吧……
没多久,从来不请假的林寒悠请假了。叶辞辗转在别人那里得知,林寒悠的哥哥去世了。再见林寒悠时,她明显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是消沉的。
秋日时,北风萧瑟,吹得银杏树都黄了。
叶辞去上课时,刚好路过一个矮墙,那墙是为了围住地势较高的一排银杏树而建的。原本她不会多看一眼,她每日缠绵病榻,根本没时间关心植物的变化。不过这处能让她目光停留,是因为她看见林寒悠坐在银杏树下在看书。
不知道林寒悠看的是什么书,她的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惆怅。叶辞心上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林寒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她什么都没多想,只是冲着矮墙上的人伸出手来。
刚巧,一场大风吹了过来,叶辞瞧不见那个姑娘,只看见头顶上黄澄澄的银杏叶冲着自己砸过来,好像将林寒悠卷下来了。
原本沉浸在书中世界的林寒悠,被打在书页上的银杏叶惊醒,她扭头避开风的方向,刚好看见了墙下站着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正冲着自己展开双臂。她愣了一秒,“你干嘛?”
“我……”叶辞只是潜意识觉得林寒悠会掉下来,可这话要是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奇怪,她忽然清醒了不少,没说出了口,只说:“我……”
哪知林寒悠果真从上面跳了下来!
一米多高的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叶辞本能地拥住了林寒悠,还没反应过来该做什么时,两个人已经齐齐摔到在地上!林寒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因为她是跳下来的,不是跌下来的!
所以……她是不是因为哥哥去世的事情,想不开呢?叶辞心里隐隐觉得,林寒悠可能有很多无处发泄的难过。这不是叶辞头一次看见林寒悠独自一人坐在某处看书或者发呆了。
可下一秒,她觉得自己错了。因为林寒悠笑了。
那她也并不是很难过么?她为什么笑呢?
“你……笑什么?”叶辞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身上各处疼的地方。
“你真可爱!”林寒悠抿了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容。
“我以为你是难过的……”叶辞欲言又止,没继续说下去,换了话题,揉着自己的手肘,“这么疼,居然还能笑出来。”
“受伤了,就是伤了。不管能否愈合,该活下去的还是要活下去,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啊。”林寒悠轻轻摇了摇头,淡漠地说了一下的伤痕。又伸手去揉叶辞的胳膊,“对不起,吓到你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