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目光一瞬间又警惕了起来,心脏加速鼓动。
这屋里,还有一个新娘。
纸钱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伴着黎江粗重的呼吸声在灵堂之内交替作响。
新娘低着头对这个贸然闯入的人不闻不问,依旧机械地擡手拿纸钱,放入盆中,即使被火苗舔过也不缩回去,在火堆中停留片刻才将手收回去,又接着刚刚的动作。
黑漆漆的棺材摆放在灵堂正中央,此刻棺材紧紧地闭合着,墙上多了一副黑白照片,照片上正是王砚。
本该天真灿烂的年纪,照片上的王砚却沈着一张脸,眼珠黑白分明盯着灵堂中的每一个人。
黎江看着他,那双眼睛诡异阴冷,嘴角却抿出些笑意来。
她没有看错,他就是在笑。
手腕上的金丝线已经探出了头,黎江夹在新娘和王砚之间,正对着那口棺材。
王砚依旧在笑,新娘还在重覆烧纸。
“吱吱——”
重木相摩擦的声音盖过了烧纸声,黎江目光瞬间锁定面前的黑棺材,馀光发现新娘也没了动作,那双惨白瘦弱的手静止停在火盆正上方,绿色的诡异火焰顺着她的手向上攀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肉类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焦糊味。
这股味道难以形容的恶心,黎江闻到的瞬间就屏住呼吸,可那味道还是顺着气管在她的口鼻之中凝聚不散。
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这些,因为她面前的棺材已经彻底打开了。
棺材里还是黑漆漆一片犹如黑洞深不可测,黎江额头脖颈都冒出一层薄汗,纵使她天资再高,她也不过二十多岁,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对付得了棺材里的东西。
“唉——”
一声沈重的叹息从棺材中传来,黎江动了动耳朵听出来是白天王砚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你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做新娘子吧!”
随后一阵沙哑难听的大笑实质性地袭向黎江。
不好!
黎江心下一紧从怀里摸出符纸挥向棺材,她趁机向旁边一转,鬼声将符纸全部震碎,黎江也躲过一劫。
她微喘着气馀光瞥见一抹红色。
那个新娘!
恶心的气味铺天盖地地袭来,黎江顿时头脑发晕,脚下再也站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味道熏的,黎江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被她忽视的新娘此刻已经掀起了红盖头,盖头之下是一张发肿胀烂的脸,眼眶之处已见白骨,空洞的眼洞之中是不断蠕动的蛆虫。
这个新娘正是那个溺死的姑娘。
“第十位新娘。”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棺材之中扔出来一堆红色的衣服来。
那堆衣服扔在黎江身上,腐烂的新娘擡手将自己的盖头向空中一扬,那轻柔的纱便飘飘扬扬最后落在黎江的脸上。
灵堂之外。
“搞什么,你不是记得路吗?”瑾书擦了擦额头的汗埋怨道。
贺阳看着面前熟悉的门也很疑惑,他记得就是这么走得啊,虽然说王家宅子大,那些走廊也是弯弯绕绕,可是后院距离客房的弯也就两个,不可能在这里绕了一个多小时还绕不出去啊。
“这王家也真是,家里大还不知道按个路灯。”
乌漆麻黑得什么也看不清。
说着,贺阳就撞上个东西:“哎呦!”
他擡头一看,是裴云。
“你站在我面前干什么?”
裴云擡手“嘘”了一声。
“你们仔细听。”
贺阳和瑾书默默地都靠了过来,三人肩膀对着肩膀,听着黑夜里一些细微难分的动静。
细微的摩擦声,又有些像翻书时的纸张碰撞声。
“难道是……”贺阳口中的纸人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
“呲——”
这一声,类似刀尖使劲划拉水泥地的声音。
但是这声音是一段一段的,停一下又接着来,而且越来越近。
裴云猛然蹙起眉,他默默擡脚试探了一下。
他们脚下的地面就是那种大块石板拼凑的!这东西冲着他们来的!
顾不得打草惊蛇,裴云迅速摸出符纸点燃照亮周边,火光亮起瞬间,两个纸人已经举起了那如刀刃般锋利的纸手。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