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偏过头咬了咬下唇。
“黎江,你太自私了。”沈之安放下话,眼神发狠。
她看着眼前隐忍得要哭不哭的人气得想笑,牙根痒痒。
“嗯哼——”黎江痛到闷哼一声。
左侧肩头的衣服被扯下,那人尖利的犬齿刺穿皮肤,狠狠地咬在了锁骨下方的位置。
淡淡的血腥气萦绕两人之间,黎江的额头上渗出些细汗来,不知道沈之安用了什么法子,这一口下来的痛比断胳膊短腿还狠。
实在受不了了,黎江伸手扶着沈之安胳膊,松开了紧咬的下唇,“疼……”
气恼的大妖终於松了口,然后一点点地舔舐齿痕周边的血。
酥麻轻痒包裹着刺痛,黎江薄薄的眼皮微擡。
胸前毛绒的脑袋微动,一点点向下。
她仰着头,微喘着气,好疼。
倏地,瞳仁一缩,黎江连忙伸手把衣服拽了上来,慌乱地向后退去,连带着矮桌都向后移了移,刚刚那一下刺激让她腿根发软。
猫的舌头都有些倒刺,舔舐皮肤时有着别样的触感,刚刚她的舌尖……
黎江喉咙吞咽了两下,伸手向后背摸了摸。
……果然被解开了。
“那里脏了。”沈之安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只是上扬的唇角彻底出卖了她。
就是故意的!
这到底还是藏书阁,黎江满脸羞红地穿好衣服,整理好矮桌凌乱的蛊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
馀光瞥见某人动了动,黎江一挥手在自己周围围了一圈符箓,符箓泛着金光形成一道结界。
沈之安:“……”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层薄如纸的结界坐着。
大半天过去,黎江终於在一本没有封面的蛊书上看到了“覆生”两个字。
上面所写的覆生之法条件极为苛刻,必须要两个命格贴合之人才行,死者魂魄以精血喂养,并以喂养者精血做蛊置於另一人体内,以保证死者魂魄借生人覆生时魂魄不受排斥。
覆生,倒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借尸还魂。
魂魄入体的时间也有要求,只是……
黎江看着中间被撕下的那一页紧抿着唇。
能从黎家藏书阁中偷走这一页的,只有黎家主家的人。
撤去结界,黎江拍了拍一旁睡着的沈之安。
沈之安哼唧两声不愿意动,化成一团小猫窝在矮桌上。
黎江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在右臂弯。
走到门口,管家还在外面守着,他看到黎江出来,立马挺直腰板微微倾身,“小姐。”
黎江:“近几个月还有谁来过吗?”
管家几乎没有犹豫地说了出来,“除了您来了两次,就只有家主来过。”
藏书阁算是黎家第二处禁地,虽说只有黎家主家人才能进,但就算是黎初七要来,也要向家主申请并说明目的。
当然也有例外,像黎江这样能通阴阳两界的天师便可随意进入。
“父亲?他何时过来的?”黎江疑惑。
“大约四个月前。”管家声音平稳没什么起伏,瞳仁要比一般人黑,深处黯淡无光。
管家拥有打开藏书阁唯一的钥匙,要想进入藏书阁必须要经过他,就算家主允许,管家不拿钥匙也进不去。
黎江:“他在里面待了多久?”
管家:“比您今日要多两个时辰。”
黎江看书时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查起资料来比平常人要快不少。
听到管家这么说,黎江的心瞬间沈了下去。
她并不想去怀疑自己的父亲,但她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和常九思有联系。
事实摆在面前,撕下那一页的人最有可能是父亲。
离开藏书阁,黎江步伐沈重,她将这些说给了沈之安。
“那那个管家呢?”沈之安问。
既然只有管家有钥匙,那他的嫌疑要更大才对。
“你没发现吗。”黎江声音透出一股冷意,“他根本没有呼吸。”
沈之安神色微怔,“他不是人?”
黎江摇了摇头,“自从我记事起他就是那个样子,听黎家的老人说,他已经在黎家守藏书阁几百年了,他眼中似乎只有藏书阁。”
所以黎江才没有怀疑他,他就像行动灵活的机器一般,脑中只有一件事:在黎家主家这一方天地看守自己要守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