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几乎瘫倒在马背上的人前行,久到,那一天的太阳从地平线消失......
“是主公!是主公——”
昌都之外,卫杉带领的巡逻小兵发现人马,当即吹响蛇哨,前呼后拥着扑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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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蓉昏了两天两夜,再醒来时,只觉得嗓子被刀划了无数条口子,呼吸都带着刺痛。
刺眼的光冲进视野,混沌的意识开始清醒,眼皮狠狠眨了两下,眼前的物体开始清晰。清晰的瞬间,意识回流,翻身坐起。
“北柴!”
干裂的嗓子无法正常发声,只吐出两个破碎的气音。
“公主,您终於醒了!”
丫鬟锦绣喜极而泣,乌亮的眼睛满是泪水。
姬蓉失神了一下,忙拽过她的手:
“锦绣,北柴呢?”
锦绣知她担心,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她:
“她在军师帐呢。军医看过了,说是虚弱极了,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我刚过去的时候还——哎!公主!你去哪呀你!”
话没说完,床上的人便如飞鸟一般,嗖地跑了出去。锦绣抓着鞋子就追:
“鞋!公主穿鞋啊你!”
回应她的,是军师帐门口一闪而过的背影。
北柴醒了。
静静地坐在床头,光丝丝缕缕地铺在身上,穿一件雪白的里衣,下半身盖在被子里,两手搭在外面,摊着一本泛黄的古书,纤细的指捏着被书虫啃烂的斑驳书页,正准备翻动。
还是这样,还是这终日离不开书的模样,还是这即便虚弱无力也要挺直腰背的模样,还是这低头沈思,谋算着整个天下的模样。
是她最爱的模样。
打水回来的长安见状,将水盆放上木架,恭恭敬敬跪下:
“拜见公主。”
布料的摩擦声传来,姬蓉擡了擡手,长安眼观鼻,鼻观心,识趣地退了出去。
顺带,拦住营帐门口,赶来送鞋的不懂事的锦绣。
“嗯?”
北柴刚苏醒不久,五感还未恢覆,直到长安说出那句拜见公主,她才意识到来了人。
眼眸缓缓擡起,看向门口,那个穿着里衣站在地上,手足无措的,两眼泛红的人。
须臾间,一切都静了下来。无数记忆飘回脑中,是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姬蓉朝她跪下,说:“请先生助我。”
是火烧陈阳坡的闪烁火光中,姬蓉笑着将她举起:“北柴,还是你神机妙算!”
是前几日,手足无措的姬蓉隔开自己的掌心,将自己的血喂给她,呜咽的声音破碎不堪:“别死......”
无数回忆如飞花飘过,化作眸底的一片清明,北柴凝目,望向咫尺之外的人,动了动唇:
“你醒了。”
她将书签夹入书页,慢吞吞的,兴许是醒来有一会儿了,心绪平静许多:
“适才去看你,你还没醒。”
她侧着身子,头颅微偏,银白的发丝如冰蚕一般铺落,大一号的里衣罩在身上,周身软绵绵的,瘦削中透着虚弱。眼皮半睁,不似寻常那么有力,却依旧澄明。唇不似之前那样爆干到起皮,但裂开的伤口还没愈合,立了三道口子。
姬蓉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略显贪婪。良久良久,喉咙底颤了颤:
“怎么不叫我呢?”
北柴温和地解释:“军医说,你得多休息。今早才退了烧,能睡便睡着。”
姬蓉的眼珠一颤,哽咽起来:“要是你叫我,我肯定马上就醒了。”
话说起来,情绪便如溢出石头缝的泉水,渗漏了一点点,接着,石头冲开,便是肆无忌惮的奔涌。
快步走了上去,停到床边,想将这人一把揽住,又怕弄伤了这薄如纸片的身子。最后只能堪堪坐在床边,道:
“我以为,我就快没有你了。”
垂眸,目光落上搭在书面上的手。纤细如竹,瓷白如骨,冰冰的,冷冷的,没什么生气。
擡手,指尖试探地碰了下手指,触及一片冰凉,见北柴没有抗拒,才尝试着将整只手包进掌心。
“你的手好凉。”
姬蓉心疼坏了。
温热的体温从手掌传来,北柴任由自己的骨头软成泥水。垂眸,姬蓉手上粗糙的绷带刺伤了她的眼睛。内心在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