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师府。

谢晏辞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偌大的宅院。

为了追查纪明的踪迹，锦衣卫被派出去大半，剩下的搜寻工作进展缓慢，谢晏辞只能亲自上手。

他跟着前来禀报的锦衣卫来到了纪明的书房。

这里，他几日前曾来过，纪明在这里问了他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时候他回答的很是肯定，也很是无情……

谢晏辞陷入了回忆之中，直到身侧锦衣卫的声音响起。

“大人，我们的人在搜查的时候发现，此处书房和府上的外观似乎有异，从室外看来，书房应当很大，但进入室内后，却发现似乎格外小了一些。”

谢晏辞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书房的陈设。

的确，太师府的大小很是客观，但是这处书房，却小的可怜。

谢晏辞皱起眉头，将脑子里的杂乱念头甩开，仔细地搜查了起来。

直到在触碰到纪明书架上的藏书时，谢晏辞连自己都不知道触碰到哪里，忽然一阵“轰隆”声传来。

他擡头看去，书架挪动起来，竟然露出一扇暗门，有淡淡的血腥味传了出来。

谢晏辞忍不住皱眉。

这太师府，竟然到处都是见不得人的暗室。

谢晏辞擡手推开了暗门。

门一打开，血腥味骤然变得更加浓重，直扑面门。

谢晏辞皱着眉后仰身体，却在看清里面的情形时，听到身后的锦衣卫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都是血！”有人惊呼。

谢晏辞也愣住了。

暗门打开后是一间偌大的暗室，里面都是书架，或许这里才是纪明的书房。

但此时，暗室里溅满了干涸的鲜血，地上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暗红色，浓厚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人彻底熏晕过去。

但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谢晏辞见过比这更加血腥恐怖场面。

但没有任何一次像这一次一样，他竟然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安，让他几乎迈不开腿。

他感到莫名的心慌。

“这里应该才是纪明真正的书房，进去搜。”

谢晏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声吩咐后，率先走了进去。

锦衣卫纷纷跟上去。

“看这血液的样子，应该是干涸了好几天了。”有熟悉相关流程的锦衣卫嘀咕了一句。

谢晏辞的脚步顿了顿。

几天前，他恰好来过这里一次。

难道那时候，有人在一墙之隔的暗室里，在他的眼前被亲手杀害？

越想，谢晏辞的脸色便愈发凝重。

他回忆起了一些细节。

那时候，他似乎的确在这里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没有证据佐证，谢晏辞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出了脑中，直奔纪明的书案。

如谢晏辞所猜，这里的确才是纪明真正的书房。

除了一些装样子的藏书，谢晏辞还发现了许多纪明残害忠良的其他证据，可谓收获颇丰。

“大人，有发现！”

一个锦衣卫似乎发现了什么，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东西，递给了谢晏辞。

其他锦衣卫围过来看了一眼，嘀咕道：“这是……？这是女人的东西吧？”

众人议论纷纷，却未曾发现，谢晏辞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猛然放大。

他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这个物品，应该是一根簪子，只不过断成了两节，只剩下簪头。

其他人不认识，但谢晏辞却忘不掉。

因为，这根簪子是他送给纪流霜的。

准确来说，是送给纪霜的！

后来纪流霜的身份暴露后，她便整日戴着这根簪子。

他不会认错，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根与这一模一样的簪子。

因为这是他亲手做的！

纪流霜来过这里……

谢晏辞从未觉得呼吸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他死死捏着这根簪头，手心被断裂的切面压出了血液都未曾发现。

他只是近乎屏息凝神地看着地面和四溅的血液。

他想到了纪流霜的尸体。

这是她的血。

她死在这里，她在这里被千刀万剐。

而那时候，他就在暗室之外，与她仅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