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顾千筠一声没吭,弯腰去捡玻璃碎片,这片,是月亮的,那片,是太阳的。
过了很久,时安竟猛地坐起来,眼睛亮,十分亢奋:“顾姨,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
慢慢直起身,顾千筠目光古怪,时安极少表达,说‘很想你’这种话,更是少之又少。
除非——
看着满地狼藉,顾千筠重重呼吸,她知道,时安正在经历折磨人的躁狂期。
时安笑容灿烂,话也多:“我都说我想你了,你怎么不说你也想我。”
顾千筠:“想,我当然也想你。”
时安越笑,她越疼。她无法想象,时安该怎么熬过被情绪摆布的日子。
她唯一能做的,
是给时安很多很多耐心。
顾千筠把手上碎片放下,伸出双手,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快起来,别耽误我收拾。”轻快的语气。
时安把手搭上,说了声“嫌我碍事了”,歪着脑袋笑眯眯。
都在笑。
然后,时安站起来,擦过顾千筠肩膀,往前走了两步,她说:“顾姨,我出去等你。”
顾千筠:“好。”
直到门被关上,
两人的笑容,瞬间消失。
疲惫地蹲下身子。
顾千筠揉眼睛,悲悲凉凉。
又想起陈致晚那番话:
“千筠,安安接下来,抑郁期和躁狂期会交替出现,心情时而低落到极致,时而高涨到极致,这两种极端情绪的切换,毫无规律,像过山车一样,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