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营私,壅蔽主聪。矫诏以行己私,弄权而斥忠良,乃至谋朝篡位,废帝窃国,使我乾元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二曰构陷忠良,戕害善类,率兵入宫,屠杀皇族,幸而我乾元圣上洪福齐天,自有神助,方才幸免遇难。”
“三曰勾结外敌,丧权辱国,我朝国土绵延千万里,一毫一寸俱是我朝先祖耗尽血汗拼搏而来,此贼为保自身稳固,唇齿一碰送出三州之地,实乃千古罪人!”
“四曰……”
白厚德声音很洪亮,语声朗朗,传递出去好远好远。
下方熙熙攘攘的百姓听得见,高台上端坐的雍容陛下听得见,刑场上那跪着的千古罪人也听得见。
一桩桩,一件件董正宏做过的事情被公布出来,传与所有人听到。
百姓双眸冒火,怒声谩骂着,肆意发泄着他们的情感。
登上皇位的萧歆玥似乎也有些绷不住情绪,面若寒霜,冷冷地看着那囚徒。
董正宏其实只是官僚势力的一个代表罢了。
乾元当时的情况已经烂到没办法救了,萧氏王庭不可能跟血衣军那般蛮横地将所有权贵世家拦腰斩断,只能一点点勾心斗角,去权衡去消磨……这需要耗费巨大的成本和才华才能去梳理干净。
即便是当时杀掉董正宏,后来也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
就算是除掉了董正宏,也逃不了最后血衣大军围城的结局。
所以萧正阳才听了明辰的话,自己枯死在了京城,壮士断腕送萧歆玥出京,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妹妹的身上,去谋求那一线生机。
破而后立,一切重来,全都重新建立。
董正宏只是一个代表。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事都是他做的,他逃不开的。
萧歆玥恨他逼死了自己的兄长,恨他截断乾元的王朝,毁她先祖基业。
胜者通吃,败者万劫不复。
现在也理所应当,该承受所有人的怒火。
老头穿着囚服,发髻有些脏乱,低垂着浑浊的老眼,静静的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谩骂和愤怒。
他很老了,前半辈子养尊处优的,临老了却遭遇了太多的精神反复,癫狂疯魔,受了不少苦,看上去气息奄奄。:$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再不抓紧时间杀的话,怕是自己就撑不住先死了。
他是最大的罪人,他被所有人所愤恨。
但是,事到如今,他却又平静得很。
目光扫过,他看到了百官坐台上那个俊逸的年轻人。
一开始儿子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但他一次都没有抓住过机会,到现在走到结局,总归……是这人赢了。
四目相对。
“老头儿,悔否?”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那个戏谑的年轻人的声音。
“悔否?悔否?”
他眉眼低垂,干瘪的嘴唇轻声呢喃着。
白厚德洪亮的宣讲声依旧在耳边回响,百姓目光如刀,愤恨恍若实质。
然而老头儿却是不自觉地,嘴唇翕动着,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他要死了。
他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
不仅在生命的概念上消失了,他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都会被记录在史书之中,为后世千百万儿孙痛骂愤恨,遗臭万年。
老头抬首看着明媚的阳光,眼角泪珠滑落:“朕不悔……朕不悔……嘻嘻嘻,哈哈哈!”
初时还浅浅的笑容,却是愈发狂放,愈发狰狞起来。
泪水和污渍混合在一起,老脸皱巴巴在一起,森森白牙,狰狞可怖。
牢狱生活的这些时日,他安静的面对墙壁,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坦然接受了自己现在的结局。
悔什么?
有什么可悔的?
被亿万人唾骂?
那也是被亿万人记住了!
坐上了一天的皇位,那也是皇上!
只不过他拼尽全力之后失败了。
若是他成功了呢?他就是大陈国的开国皇帝!
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孽也可以得到粉饰。
成王败寇罢了!
这个时代有一群怪物,跟他斗了一辈子的萧正阳是个怪物,死了也没让他安生。
萧正阳的妹妹是个怪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