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陆昌月按耐住自已往暗室瞟的眼神强装镇定：“我听不懂。”

白晏殊嗤笑道：“我亲手拍的罪证。”

“你到底是什么人？”陆昌月闻言也不装傻了，他坐在白晏殊面前一个个细数他的身份：“一个不知名的小报记者，到邢万鹏的义子，龙虎帮的当家，龙虎商会的股东，陆家的赘婿...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都不是。”白晏殊目光冰冷的回道：“那是我当时混进日国一个摄影展拍下的罪证。”

“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陆昌月不明白：“你一个记者肯定清楚，这东西是绝对发不出去的...”

“你知道军统花多少钱买这个东西吗？”白晏殊伸出三根手指：“三条小黄鱼。”

饶是陆昌月家大业大也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白晏殊当然是唬他的。

他不会对陆昌月暴露自已的底牌，但是同时这份东西绝对不能放在陆昌月手上。

陆昌月不属于任何组织。

也不够沉稳，早晚会被人看出破绽，到时候只会连累他们。

陆昌月倒吸一口冷气。

一时间竟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过了良久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你怎么发现我的？”

“陆小虞告诉我的，还有，你太慌张了。”

白晏殊的坦白硬是把陆昌月的思路全部炸乱了。

但是，被陆小虞看出陆昌月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一起长大，他的反常肯定也瞒不过陆小虞的眼。

但是陆小虞为什么这么放心的把东西拿去军统换钱？

这份东西不应该是对共产组织很重要吗？

冯老板临死都要紧紧护着的东西。

白晏殊再次重复了自已的目的：“把东西交出来。”

“在暗房里。”陆昌月指了一下说道：“你拿走吧。”

这些东西让他坐立难安，白晏殊拿走他反而轻松了不少，白晏殊一次性全部拿走装到了信封里。

白晏殊来的快走的也快。

他能猜到也多亏了陆小虞，陆小虞从徐妈那里探出来了，不少情报尤其是陆昌月回家那晚满身的血。

再加上他这几天频繁的失踪。

陆家投资的一个照相馆忽然停止了运营，一切都指向胶卷在陆昌月的手中。

但是陆小虞不便出面。

但是白晏殊提出，军统目前还是非常好用的名头的。

如果说拿去换钱，陆昌月基本上是不会怀疑的。

所以在陆小虞的指导下，白晏殊找到了照相馆的位置，这一切其实很好推断只要陆昌月智商还在线。

但很可惜的是。

看完那些照片后，陆昌月除了愤怒之外，三魂掉了七魄压根没办法正常思考。

从小一直和陆昌月长大的陆小虞太了解陆昌月了。

甚至比他自已还了解自已。

要是让他知道家里面除了陆小虞之外，还有一个地下分子，估计一两年都缓不过神来。

白晏殊前脚刚走，陆小虞就进来了。

她坐在陆昌月面前摊开白嫩的手：“把东西给我吧，你绝对不能留着。”

陆昌月知道瞒不过她。

生在经商世家，他就算再纨绔也知道一些基本的道理。

那就是永远留后手。

“我们能聊聊吗？”陆昌月缓了很久终于理清楚了思绪，陆小虞捏准了自已手上会有另一份。

“可以。”陆小虞坐在白晏殊坐过的位置上。

“东西是你给冯老板的，冯老板是你们的人。”陆昌月说着自已的猜想，陆小虞回答的坦荡：“是，你从几年前就开始怀疑我了吧？”

“是，我能问你的目的吗？”陆昌月也回答的干脆。

陆小虞沉默了，陆昌月清楚：“那就是不能，但我猜应该是留存小日军的罪证吧。”

她转移了话题：“你可以去军统举报我，或者保持沉默。”

谈话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再出来的时候，东西陆小虞已经拿到手了。

照片被白晏殊烧掉了。

胶卷为了防止意外，这次直接交到了白桦手上。

“不能再出任何意外，我自已亲自去。”王成恒攥紧手上的胶卷说道：“老冯死了，冯轩叛变，那个联络点已经不能再用了。”

白晏殊沉默的抽了两根烟。

在这样的时局下，他总是能感受到深深地无力感，自已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他拯救不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