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那早已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如同一潭死水的灵力,此刻正像冰封的江河终于迎来了春天,开始解冻、开始融化,重新化作一股溪流,虽然依旧微弱,却坚定地在他的经脉中,开始了久违的、缓缓的流淌!
那种与天地灵气再度产生共鸣、血肉与神魂都为之欢呼雀跃的感觉,让他激动得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逸,嘴唇哆嗦着,一滴滚烫的、混合着无尽委屈与狂喜的泪水,终于冲破了多年的隐忍,从他眼角滑落,在他布满污垢的脸上,冲刷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这……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仅仅一枚玉符,就解开了困扰他数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枷锁!
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看向自己的师弟。
眼前的林逸,面容依旧熟悉,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在后山与他偷喝「猴儿醉」的少年模样,但那双眼眸,却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张扬。那是一双怎样深邃的眼睛啊,仿佛蕴藏着星辰宇宙,浩瀚无垠,只是一眼,就让他感到自己的渺小,仿佛面对的是一片无尽的深渊。
这些年,师弟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张师兄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林逸已经拉着他,与云梦仙子一同走出了酒楼。
午后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繁华的街道上,却丝毫驱不散人心的冷漠。街道上的人群看到他们三人,尤其是看到林逸竟然亲密地搀扶着一个浑身酸臭、衣衫褴褛的乞丐,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地散开,鄙夷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声,如同一根根无形的钢针,肆无忌惮地扎向张师兄。·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快看,那不是刚才在‘迎仙楼’里大开杀戒的那个煞星吗?」
「是啊!他怎么跟一个乞丐混在一起了?还……还拉着他?简直自降身份!」
「天啊,这人真是个疯子!喜怒无常,行为诡异,离他远点,免得被牵连!」
这些利刃般的言语清晰地传入张师兄的耳中,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无措,身体也愈发僵硬。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的手从林逸温暖的大手中抽出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污泥,一块腐烂的朽木,只会玷污了师弟如今万丈的光芒。
林逸却恍若未闻,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那份坚定而温暖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仿佛在告诉他:有我在,别怕。这份无言的支撑,让他纷乱的心绪奇迹般地安定了几分。
林逸侧过头,对云梦仙子温和地笑了笑,仿佛周遭的议论只是清风拂过山岗:「看来我们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好给他接风洗尘了。」
云梦仙子清眸流转,对那些凡夫俗子的目光视若无睹,淡淡道:「城东有一处‘静心别院’,是清月宗的产业,灵气充裕,颇为清净,无人打扰。」
「好,就去那儿。」林逸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御剑飞行,而是就这么拉着张师兄,一步一步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无比沉稳,仿佛是在用这种最原始、最郑重的方式,向整个世界宣告——这是我的师兄,是我林逸要用生命守护的人,谁也别想再欺辱他分毫!
每一步,都像踩在张师兄的心上,将他那颗冰冷破碎的心,一点点地重新粘合、温暖。!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座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别院前。朱红色的大门古朴厚重,门上悬挂着「静心别院」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道韵。门口立着两名身着白衣、气度不凡的守卫,一身修为赫然已是筑基中期,眼神锐利,显然是宗门精锐。
看到林逸三人走来,尤其是看到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馊味的张师兄,那两名守卫立刻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手中长剑「锵」地一声横在胸前,剑鞘上雕刻的宗门徽记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厉声喝道:「站住!静心别院,乃宗门重地,闲人免入!尤其是你这个臭乞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赶紧滚开,别脏了我们别院的门楣!」
守卫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与不耐,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张师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