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三只手紧紧交叠,掌心与手背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着远比言语更加滚烫的信念。?0?4?7^0-w·h′l/y..~c!o-m¨
张远那只饱经风霜、布满狰狞伤疤的手,正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那不是畏惧,而是压抑了太久的仇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激动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林逸的手掌宽大而有力,稳稳地压在他的手背上,如同磐石,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而最上方,云梦仙子那只手,纤长、白皙,宛如上等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触感微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肌肤细腻得看不到一丝毛孔,与下面两只属于男人的、粗糙或有力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份清冷,非但没有削弱这股复仇的火焰,反而像是一块寒铁,让这股灼热的意志淬炼得更加坚韧、更加锋利。
三个人,三颗心,三种截然不同的过往,在这一刻,被一个共同的目标——复仇——拧成了一股绳。这股无形的意志,在小小的庭院中盘旋、升腾,仿佛连天边的云彩都被这股冲天的杀意惊得停滞了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林逸缓缓松开了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将那股沸腾到极致的气氛,拉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好,」林逸深吸一口气,那股滔天的豪情已经收敛入内,转为深不见底的冷静与锐利,他看向张远,目光如刀,「师兄,现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你的宗门,血羽楼。还有那些仇人,他们是谁,叫什么,有什么背景,实力如何……我要知道所有,一字不漏!」
复仇的火焰,需要用最精准的情报来引燃,否则,只会烧伤自己。优品暁说徃 已发布嶵辛蟑截
张远通红的眼眶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他不是软弱,而是当「血羽楼」这三个字从林逸口中说出时,那段被他强行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血腥记忆,便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伪装。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他猛地用手背擦去眼泪,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血羽楼……我的家……已经没了……」他哽咽了一下,努力平复着呼吸,这才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我们血羽楼,在东荒北境,也算是个二流的宗门。楼主,也就是我的师父,修为在元婴中期,门下弟子三百余人,虽不算顶尖,但也无人敢轻易招惹……我们……我们主要以炼器和驯养灵禽为生,与世无争……」
说到这里,张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追忆,但那温暖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与痛苦。
「可我们惹上了一群真正的畜生!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血腥味,「是血煞宗!东荒魔道六宗之一的血煞宗!」
「血煞宗?」林逸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名字他有所耳闻,在东荒大陆,正道以三山五门为首,而魔道,则以六宗七十二洞为尊。/微/趣·小?说+网* !首/发-这血煞宗,正是魔道六宗里,行事最为乖张、手段最为残忍的一支。
「对!就是他们!」张远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半年前,血煞宗的一个少主,名叫厉九幽,带着他麾下的‘血屠三卫’,路过我们血羽楼的山门。他看上了我们宗门的护山灵禽,‘三眼火鸦’,想要强取豪夺!」
「我师父自然不允,那三眼火鸦是我血羽楼传承数百年的灵种,岂能拱手让人?双方言语不和,便动起手来。我师父虽然修为不弱,但那厉九幽……那厉九幽……」
张远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极致恐惧和滔天恨意的扭曲神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黄昏。
「那厉九幽,年纪轻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修为却已是金丹大圆满!但他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他的战力,完全不能用境界来衡量!」张远的声音在发颤,「我师父与他交手,不过十招,便被他祭出的一件法宝所压制!那是一杆幡,通体血红,上面绣着无数挣扎的鬼脸,一经展开,魔焰滔天,腥风血雨,竟能污人法宝,噬人神魂!」
「血魂幡!」云梦仙子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凝重,「血煞宗的镇宗魔宝之一,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厉九幽手上。」
张远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