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臣意识到这一点时,立即停止了追查,并切断了所有线索。”
林成甫继续说道。
“否则,老臣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南宫玄的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地落在林成甫身上,他缓缓开口问道。
“朕如何能确定你所说的真假?”
林成甫微微鞠躬,语气既恭敬又坚定。
“皇上睿智过人,深谋远虑,自然有办法验证。”
随后,他补充道。
“而且,眼前就有一位可以证实罪臣所言非虚。”
南宫玄的眉头轻轻一挑,显然对这个回答产生了兴趣。
“何人能够作证?”
“兵部尚书袁烈。”
林成甫的回答简短而明确。
“四年前,他由兵部左侍郎升任此职,正值苏夜澜遇害之后。”
林成甫进一步解释道。
“我暗中查阅了吏部的档案,发现袁烈原是澜州人士,后来从那里调入皇城。
事已至此,真相究竟为何,相信皇上心中已有定论。”
南宫玄沉默片刻,脸上表情难以捉摸,似乎在仔细权衡林成甫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一旁的苏夜行和谢青衫同样保持沉默,他们的神情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日之事,绝不可让第五人知晓,回宫。”
南宫玄最终做出了决定,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苏夜行和白羽澜同时躬身回应。
“微臣遵旨。”
见状,林成甫急切地追问。
“皇上,我那孙儿……”
南宫玄并未回头,但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安抚。
“放心,只要你所说属实,他会活下去。”
“谢皇上,罪臣林成甫,叩谢皇上,吾皇万岁!”
背后传来的感激声,并未引起南宫玄的注意。
此刻他的思绪已经飞速运转,脑中全是关于逍遥王南宫逍的事情。
作为先皇南宫瑾的亲弟弟,逍遥王一直以来给人一种不问政事、只爱风花雪月的印象。
每逢佳节,逍遥王都会进京与兄长相聚,表面看来兄弟情深,一片和谐。
但林成甫的话却给这一切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逍遥王的真实意图远非表面上所见那么简单。
苏夜澜叛国案的背后黑手若是逍遥王,这意味着真正的倒卖军械、贪污军饷者也是他。
这不仅是一桩贪污案,更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如果逍遥王没有将那些军械出售,而是留给了自已;如果他用贪污的军饷招兵买马,而非挥霍无度,那么情况将变得异常危险。
逍遥王的封地在澜州,新任兵部尚书袁烈正是从那里调入京城。
过去四年里,袁烈一直在兵部任职,若他是逍遥王的人,那么他究竟为逍遥王输送了多少利益?
林成甫提到他是在四年前开始注意到逍遥王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逍遥王的谋划只有四年。
也许他已经准备了五年、六年,甚至更多时间。
至于造反的理由,很简单:逍遥王与先皇同为亲兄弟,为何哥哥可以当皇帝,而他不可以?
这样的理由足以引发他的不满。
若逍遥王真有反意,最佳时机无疑是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之际。
南宫玄的心跳加速,片刻之间,他的脑海中涌现了许多可能性,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么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皇宫南书房,南宫玄面色灰暗,心思难测。
苏夜行见状,恭敬地说道。
“皇上此刻不用着急,逍遥王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他的图谋,这就是皇上的机会。”
“现在最好的策略是佯装不知,同时秘密调查事件的真相。”
“如果逍遥王的行为仅限于非法交易军备和挪用军费,而非谋反,那么皇上可以下令将其召回京城,并公开处决,以此警示他人。”
“然而,如果我们发现他确有叛变的迹象,皇上则需立即采取预防措施。”
“逍遥王处于明处,而皇上的行动可以在暗中进行,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的优势,我们可以确保逍遥王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
苏夜行的分析让南宫玄不禁点头,表示赞同。
南宫玄凝视着苏夜行,心中迅速权衡各种可能性。
派遣密探前往澜州了解情况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就被他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