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细作们甩出的烟雾对军士们没造成太大影响,副帅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0?4?7^0-w·h′l/y..~c!o-m¨随口讲着州牧当年冷面娘子伤透才郎心的逸事,帐中的气氛倒是比别处还要活络几分。
注视着城中的布防图,贺兰姝没有制止此刻的轻松。
这些日子枕戈待旦诸多辛苦,好在,收网的时机就要到了。
和衣歪在床上,邹黎是在后半夜睡着的。
原本以为自己会害怕得彻夜难眠,邹黎在合眼前想,这明明是一不小心就要里应外合喊杀震天的大事。
奋力支开眼皮,邹黎看向睡得四仰八叉的白猫和仍旧精神奕奕的千雪万柳。
2023居然比她有安全感的多——像是得到某种鼓励,邹黎闭着眼睛放心昏迷。以她对2023的了解,倘若真有变故,系统该是第一个飞奔起来逃跑的。它都完全不慌,今晚应该真的没事。
“邹娘子睡吧。”邹黎彻底睡死前仿佛听到谁在轻声说话。
万柳掏了掏耳朵:“布防的弓手已经放箭了。”
是了,千雪放远蜡烛,不用等到明早,平乱的告示便该贴得满城都是了。^求?书¢帮` !哽.芯-最/快.
只是这邹娘子确非常人,万柳点头,青州百姓纵使见惯攻城掠地的景象,生死攸关,今晚恐怕照旧有大批人惶惶不敢睡去。
将军坐镇,千雪递去一个眼神,慌的就不该是她们。
话虽如此,直等到外面的打斗声被整齐有素的脚步声取代 ,二人这才和衣小憩。
此时已然五更。
已经五更天了,今早还能照常出摊吗?
掂着怀里数量减半的烧饼,胆子大些的小商贩正试探着从门缝里往街上瞧。
只见一队队的红翎军穿梭着张贴什么。
“阿姊……”烧饼娘子身后的夫郎面色担忧,“昨夜动静闹得那样凶,不若今天歇息罢?”
小贩匆匆跑回厨下:“歇什么歇?满街都是红翎,我看无甚大事。剩下没做的面粉呢?赶快与我重新揉了烙饼。”
放在后头的小推车也给她再找出来。
别说什么危险不危险的,瞧这阵仗,没准刚开摊烧饼就都被军娘们包圆了。?x,w!q¢x^s,.!c,o`m\
做着小本生意,今天的收入就是明天的本钱,即使只停一天,也有诸多不方便。
青州城中,如此想法的走卒商贩并不少见。
提着一口气小心推开家门,走上街头的人们像是试探路线的蚂蚁。左右瞧着平静无事,大大小小的街巷便渐渐聚起往常的人气。
“逆贼作乱,勾结外敌。”
识字的不识字统统凑过来,听人念着告示上头的内容,乱糟糟贴着各色布告的墙边人头攒动。
“嗬,”街坊们唠得火热,“怪不得声势那样吓人,我看都顶得上析支人偷袭了。”
“哪里就想到偷袭了。”
啧啧嘴,有人道:“析支早几年便内乱,又是抢王位又是和旁的部族抢水草,你忘了红翎军当时大胜归来,皇帝娘娘还特意从京城赐了圣旨来么。”
“是极是极。”
洋溢起快活的气息,周围一片应和。
“喂?里面那个?醒醒了。”解开牢门的锁,狱卒朝草垫子上的哑郎喊了一声。
谁在叫他?半梦半醒间哑郎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冻硬了。慢慢伸直蜷了一夜的腿,哑郎正要扶墙站起来,脚边一条烂麻绳似的死蛇却先将他吓了一条。
“你也算是命大,”有人在牢房外开口,“被人抓进来还能睡得那样熟。六斑蛇对声响格外敏感,你若是真醒着又刺激到它,恐怕此时也不能活着听我说话。”
行了,那女子要哑郎把地上的死蛇捡起来递给她,这蛇虽然毒性烈,咬人一口就能送佛上西天,但炮制好了也是味能救命的药材。
盯着六斑蛇的三角脑袋滞了滞,哑郎心下有怕,却还是硬着头皮掐住它的七寸。
这蛇竟是被一颗石子打死的,像是拿着根衣带,哑郎竭力忽视蛇尸上冰冷黏腻的触感。方才他于惊吓中没有仔细打量,真上手掐住了才知道,这条六斑的七寸居然被人活活打穿。
……给。
忍着不适将死蛇递给那名女子,哑郎眼见对方漫不经心地把“药材”往手腕上一绕,便带着他从狱卒面前光明正大地离开。
就这样走了吗?她是谁?要带自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