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从宫中收到消息,单氏族姥拄着镶了白玉的檀木拐杖重重一叹。¨3¢8+k+a·n+s\h·u′.*n!e\t-此事并非君后所为,敏症的事更是可大可小,轻轻放过或是咬住不放全凭帝王心意。
此番事端全赖君后自然不妥,族姥拄着拐杖踱步,然而君后行事不察被人钻了空子,同样也是不争的事实。
“明摆着被人算计居然没当场翻脸,难不成是宴席上谁家娘子惹得桓昭心动,这才强按着脾气不曾发作?”
家主长辈的苦心再如何也落不到小辈郎君的眼里,满心想着桓昭挑剔骄矜名声在外此番却转了性子,众郎君私下里都在默默琢磨,到场娘子中究竟是谁能引得这眼高于顶的昭公子一见倾心。
外头风言风语传个不停,推掉所有递进奕王府的宴饮或是诗会请帖,桓昭却只管一心跟着若水画符。
谁在乎那帮闲人揣度出个什么,桓昭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一个个的成日里无事生非,满京城的郎君们拴在一起也比不上天女半根手指头好看。
他可是求动了若水道长帮忙,桓昭情不自禁取来镜子照照,若不是桂花粉激起来的红疹还没消退干净,凭他一天百十来遍地练习落笔顺序,他早该见到天女再问问对方,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小`说^宅_ !吾~错′内.容?
单刀直入固然是一种做法,可是分离许久,连对方心里到底记不记得自己还要两说,桓昭才不愿上去就直勾勾问一句“督领可有想我”。
……罢了。幻想一阵子二人见面情形,抿抿嘴,桓昭视线复又落回纸面。
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道长又算出了什么,一改前些日子推推阻阻的软钉子,若水这回只道时也命也,既有缘分,贫道又何需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小昭儿,你且记着。”若水道长在落笔前反复叮嘱桓昭:“符箓不似平常文字,你并非道门弟子,此番折腾更是只为了‘天女’一人。”
切忌落错运笔顺序,若水蘸着朱砂,除了笔顺,更忌贪多。她用符箓强行使二人相见本就有违天理,若是再让桓昭频频入梦,不出三年,这小公子必有性命之忧。
“我若是想见她。”
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洗净掌心的朱砂,桓昭反复记熟了要领才开口:“这次之后,只要我每隔一月在手掌上摹写一番,再入梦就能得偿所愿吗?”
若水颔首。′比¨奇?中-雯?惘, .首′发′
“多谢道长,”桓昭闻之大喜,“后天……不,明日,明日我就让布料行掌柜偷偷给您送鸡!”
什么草鸡松鸡乌骨鸡三黄鸡珍珠鸡,桓昭越看越觉得道长仙风道骨,红烧葱香醋溜煎炒烹炸通通都做上一遍!
左右他名下的布料铺子日常也要采买,顺路来道观上上香兼送送鸡岂不是小事一桩。
这不比道长亲自下厨方便,桓昭喜气洋洋,再说圆融师太上门从不打报告,有了铺子掌柜以香客的名义在前头顶着,若水就是在圆融眼皮子底下,也照样能气定神闲地收拾作案现场。
为香客解签答疑嘛,桓昭连暗渡陈仓的借口都给若水找好。
不好直接流露出满意,隔空点了点桓昭,若水高深一笑。
第34章 平行番外:权臣黎x公子昭(6)……
“督领可要用些吃食?”从管事手里接过几碟糕点,将其小心翼翼放在长案边角,悬影司左使睇着邹黎脸色。
都拿下去,复又打开一本密折,邹黎长眉紧锁。
几日前京郊巨响,声势浩大闹得宛如神仙降世,她点了数人随同,一寸一寸搜刮过地皮,却连半分收获也未曾得到。定安帝上了年纪本就迷信天意谶语,而如今悬影司两手空空,皇帝虽然暂时没有多说什么,可保不齐心里已经在责备她这个督领办事不力。
她可不像铁骨铮臣靠美誉清名立足,邹黎合上密折,不管堂前悬着的匾看起来有多么正大光明、心系家国,悬影司自始至终都是只受皇帝一人掌控的利刃。鹰犬一旦失去价值,等待它们的结局只会比想象中还要可怕数倍。
深仇未报,邹黎自然不愿意提前出局。
左使仍要再劝:“督领,您还是……”
“你去找几个嘴严的灵巧匠人。”思及此处,邹黎决意要给定安帝伪造出一樽祥瑞:“不许走露半点风声,若是朝中因此卷起流言,你就是那个用来堵住悠悠之口的佞臣。”
是,心腹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