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狮子猫顶着脑壳上的水杯缓慢向床边挪动——它固然能理解邹黎的兴奋, 毕竟家里有人生病就是会坠得整间宅子都惨淡淡的,但是, 姥天奶啊, 为什么连送杯温水的事都要麻烦它的头皮?
要不是它脑袋够大那茶杯就掉了!2023憋着气变身邪恶长毛绒, 而且邹黎快几秒见到小昭和慢几秒见到小昭究竟有什么分别, 平时她不都是最讨厌有人耽误她做任务牵红线赚银子搞事业的吗?
隐隐察觉到白猫的不满, 靠着邹黎的肩膀撑起身子,小昭病容惨淡的脸都多了一丝神采。
“烫不烫?要不要再喝一杯?”
拣出三颗药丸喂给小昭, 邹黎给他吨吨灌水的样子像极了旅行归来的粗心主人企图亡羊补牢拯救阳台上行将就木的倒霉仙人球。
“哎, 你可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难熬。”
捻起小昭一缕头发边玩边看吃药,邹黎光是想想日前一桩接一桩的事都觉得心累:“城里捉奸细闹得声势浩大,宁音又被人抓走了,你也晕在床上人事不省,二宝叫人踢到肚子拉了好几天的稀, 只剩狮子猫还是个不中用的。”
昂?不中用??谁不中用???勃然大怒,2023扭头就要挠邹黎,却被对方眼疾手快捏住了
得亏千雪万柳留下来陪了她几天,邹黎的目光在小昭润湿的嘴巴上停了几秒,否则大晚上的她还不知道要硬撑到几点才能闭眼。
细作的确可恶, 情不自禁捂住额头, 小昭一回忆起那日的场景便犯起头痛。
“难受的话就别想了。”把炭炉往床边拖了拖, 邹黎撸着气哼哼的白猫继续和小昭闲话。
细作的事闹过两三天,青州城便大体恢复了平静。街上的商铺陆陆续续又开张经营,只是打烊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一个时辰。邹黎有时候去李秋兰的药铺给小昭抓药, 经过眼熟的摊位也愿意停下来买上两个肉夹馍或炊饼。
“对了。”提到一事,邹黎特地去看小昭的反应:“宁音住的厢房空出来了,因为……”
空出来?迷惑地眨眨眼,小昭偏过头去瞧邹黎。
姥天奶。话在嘴里梗住,邹黎莫名觉得自己被人用质地柔软的水袖甩了一下。难道是小昭十几天都只喝流食饿瘦了?邹黎重重顺了下2023的毛,为什么他看起来比之前活蹦乱跳的时候更好看了。
姥天奶啊都来瞧瞧小昭的眼睛。
“蝶翼一样的睫毛”这种烂俗比喻要是放到网上,恐怕邹黎已经被当成恶趣味的嬷嬷处理了。但她实在觉得小昭的眼睛变得水了许多。抱着严谨的出于对比的目的靠近小昭,邹黎把他从眉毛到下眼睑一路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噫。
不是错觉,小昭真的从惹事精进化成了含情脉脉的小郎君。
没想到邹黎忽然离他这样近,小昭的颊上都回升一层血色:“……妻主,妻主?”
乖乖,被小昭叫了一声邹黎才从欣赏的状态中回神,谁能给她解释解释,男大十八变是这个意思吗?
“咳,不是。”欲盖弥彰清了清嗓子,邹黎把视线挪到2023怀疑兮兮的大脸盘子上:“我是说,呃,呃我说什么来着,对,宁音嫁人了。”
将军府的礼生五日前登门,不冷不热给宁音讲了一长串注意事项,把上次邹黎还回去的礼物又放在了院子里,便叫人在选定的吉日入府了。
“原本贺兰姝纳侧室这件事是结束了的,”邹黎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了模棱两可的用词,“但将军和宁音之间……两人之间……总之发生了一些事,有了这些事,还是变成一家人比较好。”
虽然她也不知道“拥有新家人”这件事对宁音到底是好还是坏,但照宁音说的情形,他在桓燕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去处。信不过小昭把守秘密的能力,邹黎拍拍狮子猫的屁股让它叼来一颗石榴。
“这是将军府送来的礼物之一,”邹黎掰出里面淡红色的籽,“我本来想让宁音把能带的都带走,可他最后还是把东西都留下了。”
写什么感念恩情之类的话,邹黎吃掉几粒石榴籽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那日的意外,否则宁音何必这样草率便做了决定。大约因为邹黎是个现代人,将军府的名头落在别人耳朵里或许觉得显赫,落到她的耳朵里却自动和争来抢去的宅斗划上等号。
宁音固然很好,但他不能说话又没有家世,李秋兰听说后一度担忧宁音日后在后宅的境遇,而邹黎完全认同李秋兰对“宁音做将军府侧夫”这件事不看好的理由。
可是……唉。
而且那个上门的礼夫邹黎并不喜欢。摆出一副下巴看人的架势冲着宁音拿腔作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