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那样痕迹全无。
“玉笛院那位可是个手段厉害的,”竹音挑起眉稍,“马义夫觉得,大将军会一怒之下牵连到您吗?”
事关己身,礼生终于端不住架子:“如此说来,那哑巴却是算计着要在大将军面前软言相劝,只为博个贤良名声?”
目露怀疑,想想自己探听到的消息,马义夫并未全信竹音:“但我怎么听说……宁氏不但没向大将军告状,甚至还恳请将军放过你们一马?”
竹音当即嗤笑出声:“放我一马?马义夫,您何不瞧瞧我现在这幅样子?”
第43章 爱惜
“公子, 事已至此,不如就听了相人的话,别再强求了。”
别再强求?放下梳子, 方令仪散漫抬眼,哪日贺兰姝肯娶他, 他便哪日不再强求。
方令仪自己也说不清, 为何他只见过贺兰姝几面, 就像被下蛊了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幼时读男四书, 读到里头一个叫“裴郎抱憾”的故事, 方令仪可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这故事倒也简单。讲的是前朝裴翰林家里有个小郎君,不听母父约束, 趁着大伙年节走动的光景, 自己悄悄扮成女子模样溜上街玩耍。
玩耍便玩耍,不巧的是,裴小郎君走进一家酒楼,刚一落座,就有一潇洒女子与他拼座。
只见那女子风姿斐然, 飒沓疏狂中又带着几分细腻情肠。
见到裴小公子一人独坐便以为“她”也是宦海飘零之人,当即请店家上酒,谓之与其不醉不归。
稀里糊涂地灌了几碗酒下肚,裴小公子醺醺然醉倒酒楼。
未曾料想,再睁眼时只见母父形容气愤举鞭欲惩, 裴小公子不躲不避, 只求母父告知, 与他同饮的娘子究竟所为何人。
裴母只道对方惹怒天子,被赶到岭南做官,如今这个时辰, 应当已经转至水路了。
裴小公子这才知晓自己竟然一醉醉了三日还多,京城岭南相隔千里山水迢迢,此去天高日远,二人终究再无相见之时。
哀伤之下跌坐在地,裴小公子越咳越痛,直至最后,手帕上居然染上许多血迹。
裴母请了医者来治,大夫却摇头长叹,只说心病无药可医。
如此情况每日愈下,不到元宵,裴小公子竟就这样抱憾去了。
时人感之哀之惜之慎之,故作此文,意欲警示后人,切忌放纵自家郎君随性做事。
方令仪当初还嘲笑裴郎,说他仅为一段风度、一爵浊酒就芳心暗动,“此子即便活着,出嫁后也定然无法斗过后宅诸人”。
没想到待方令仪自己也成了半个故事中人,他却比裴郎还要难堪几分。
那哑巴到底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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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郎几乎不敢相信,贺兰姝对他竟如此温存。分明那日贸然出现在浴房是他的过失,可贺兰姝只是把此事轻轻揭过,之后也未曾对他疾言厉色。
“没有人教过你这些吗?”入府当晚,贺兰姝看出了宁音即将安寝时的失措。
或许和那日的事有关,贺兰姝暗忖。悬钩将人带到别院却没把话讲清楚,以为院中只有他一人,哑郎显然没想到贺兰姝还会回去。
是以哑郎睡醒后有俾子问他是否要沐浴洁身、洗掉从牢房里沾上的灰尘腐草再离开,哑郎没想太多便点头答应。
而贺兰姝脱了软甲只着单衣,如往常一般推开浴房的门时,也并未想到会看到水雾中神情柔软的美人。
美人。贺兰姝是不常将这个词用在旁人身上的。
曾经有郎君当着贺兰姝的面故意掉入水中,衣裳湿透贴在身上,而后又以性命清白苦苦哀求,软硬兼施想要做她幕下宾客。平生最恶有人自作聪明,贺兰姝理所当然没给对方什么好颜色。
但换做哑郎。
女男之间的情愫就像是日光落于荷塘,倘若你这片莲叶不愿被我照拂,那我便敛了光,另照到别的花叶上也一样光明正大。
自然,日影倾斜,光亮再度流连在同一片荷叶上也不足为奇。
“先解开左侧的带钩。”眼看哑郎在她腰间摸索了半晌也不得要领,贺兰姝不吝于指点她的新夫侍几句,好叫他日后别再为了一堆衣裳布料露出为难迟疑的表情。
展臂让哑郎帮她褪下外袍,贺兰姝有心讲些闲话放松气氛:“我看你很喜欢吃方才的云糕?”
这云糕还是副帅特意让亲兵买来带给家眷的,听闻做它的糕饼店生意兴隆,午时刚过便卖光糕点预备打烊,只是贺兰姝对甜食兴趣一般,所以从未试过店里的糕饼。
知道贺兰姝也算是人逢喜事,副帅不由分说塞她一盒,只道夫郎们都爱这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