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封钲久久未能回过神,再次看去,时清灼怀中抱着的人的确是白无常。
时清灼绝望的嘶吼,声音充斥在整片雨林中。他能感受到,怀中抱着的人体温越来越冷。
他哭的声嘶力竭,不停的祈求着,不停呼喊着白无常的名字。可任凭林鸟飞绝,雨过天晴,也没人再回答他。
司空杏林空洞的跪在他的身旁,他是大夫,他清楚的知晓眼前的人已经停止了呼吸。_j_i*n*g+w`u¢b.o?o.k!._c`o_m*可是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的手一直放在白无常早已停止的脉搏上,嘴唇颤抖的不断乞求,却仍旧没有用。
周围的黎国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傅瞑”也不见在了此处。辛封泽绝望的立在时清灼身边,望着他不认识的白无常,提着刀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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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结果已经明了的摆在了他们眼前,可是没人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是谁啊,白无常啊,又有何人能杀他呢?
曾挡住千军万马的白无常,曾以一己之力打破了淮南所有计谋的白无常,是天下第一剑客白无常,就这样死去了。
他被人用剑刺穿了心脏。
何人能接受,无人可以。
这一刻,除了安瑟等人,所有人都跪在了地。时清灼声嘶力竭,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白无常的名字,却再也不会有人回答。
他在哭,也不会有人来哄他了。
这一刻,时清灼懊悔,自责,愧疚。
若是他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执意去帮助白无常,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若是他不执意来鞍河,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若是他没有在榭城受伤,没有在樟城被崔巍惜威胁造成二次伤害,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若是他没有带白无常来淮南,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若是他根本就没有喜欢白无常,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就是一个害人精,他害了好多好多人。仿佛只要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结局都会是悲剧。
也许,就是他害死了白无常……
自责开始侵蚀内心,绝望逐渐控制全身,他抱着白无常,悲伤到失声。是啊,若是白无常没有跟着自己,他就不会死了。
白无常死了,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个想法,但一切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让他陷入牢笼,缚上枷锁。
对不起。
……
时清灼重新睁开眼后,眼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此人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注定让他是好看的。身上的肌肤仿佛经常游历在烈日下,晒得暗黄黑沉。
他没有在意这人,强撑着身上的疼痛起身,嘴里不停的呢喃道:“无常,无常呢,我要见无常?”
“殿下,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
声音有些熟悉,时清灼抬起头,疑惑道:“姜濉,你怎么在这?”
姜濉脸色极为难看,他有意无意的避开时清灼的视线,解释道:“当时吸引崔巍惜注意后,我带着伤逃到了鞍河,被顾将军所救。”
时清灼稍稍回过神,望着刚才的那名男子,问道:“你就是顾笙将军?”
虽然很不礼貌,但顾笙并未在意。他走上前恭敬道:“末将见过世子殿下!”
“多谢你救了姜濉。”
“殿下言重了,算不上谢。”他端起桌上的药,递给姜濉,“路遇需要帮助的人,施以援手罢了。”
姜濉小心翼翼的将药喂给时清灼喝下,药很苦,时清灼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姜濉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无常呢?”
姜濉依旧没有说话,直到时清灼将药尽数喝尽,他又重复的问了一声。
“姜濉,你哑巴了吗?”他冷漠的抬起头,唤了个称谓继续问道:“太傅呢?”
顾笙已经识相的离开了屋内,很久很久,时清灼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心中的情绪也彻底的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等到岁桃与封钲进入房内时,满地的狼藉让他们无从下脚。姜濉跪在时清灼身前,一言不发。
时清灼绝望的捂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泪水却也从指缝中渗出。
“清灼。”岁桃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前,悄声道:“去看看太傅吧。”
人的一生如朝露,等着新日升起,也会这样仓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