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核心任务,通过训诂能深入了解古文中字词的本义。例如《说文》中“血,祭所荐牲血也。从皿,一、象血形”,明确了“血”字的本义,在学写古文时,就可依据本义准确运用字词,避免望文生义或使用不当。
还有,训诂学在译解古代词义的同时,也会分析古代书籍中的语法现象。学习训诂可以让我们熟悉古汉语独特的语法规则,如宾语前置、状语后置等特殊句式。
比如“何陋之有”是宾语前置句,正常语序是“有何陋”,掌握这些语法规则有助于人们在写作中正确运用古文句式,使文章更符合古文的表达习惯。
还有,古人优秀的文章在行文结构和表达方式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通过训诂对这些文献进行解读,我们可以学习到古人如何谋篇布局、起承转合。
例如《滕王阁序》,文章结构严谨,层次分明,从描绘滕王阁的壮丽景色,到抒发个人的感慨,最后以自谦之辞作结,学习这样的行文结构能使学习的人的古文写作更具逻辑性和层次感。
总而言之,在学习古文写作时,遵循训诂所体现的古汉语规律和文化传统,能使习练者的作品更符合古文的风格特点,避免出现不伦不类或生硬模仿的情况,更好地传承和弘扬古代文化。
学童们自然是不懂什么叫“训诂”的,曾老头似乎很喜欢教导别人研究文章写作,他细细的给一众学童们讲解了什么是训诂学,如何学习训诂学,又讲解了训诂学的意义,这番新颖的言论,听得海鲤、覃士群,包括陈凡在内,全都如痴如醉,仿佛一个大儒在手把手教你怎么利用训诂来模拟古人的写作技巧。
不知不觉,曾老头讲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他总结道:“想要做出古茂文章,须由班、张、左、郭上而扬、马而《庄》、《骚》而《六经》,靡不息息相通,下而潘、陆而任、沈而江、鲍、徐、庾,则词愈杂,气愈薄,而训诂之道衰矣。至韩昌黎出,乃由班、张、扬、马而上跻《六经》,其训诂亦甚精当。尔等试观《南海神庙碑》、《送郑尚书序》诸篇,则知韩文实与汉赋相近。又观《祭张署文》、《平淮西碑》诸篇,则知韩文实与《诗经》相近。近世学韩文者,皆不知其与扬、马、班、张一鼻孔出气。尔等能参透此中消息,则几矣。”
这段话什么意思呢?
从班固、张衡、左思、郭璞上溯至扬雄、司马迁,再至《庄子》《离骚》《六经》,无不息息相通。
而下至潘岳、陆机、任昉、沈约、江淹、鲍照、徐陵、庾信等人,文辞愈发杂乱,气势愈发浅薄,训诂之道逐渐衰微。
直到韩愈出现,才由班、扬、司马迁、张衡等上溯至《六经》,其训诂之学尤为精当。
你们若细读《南海神庙碑》《送郑尚书序》等篇章,便知韩文实与汉赋气息相通;再观《祭张署文》《平淮西碑》等篇,又可见其与《诗经》神韵相契。
学韩文者,皆不知韩文与扬雄、司马迁、班固、张衡实为同源一脉。若能参透此中奥妙,便算得上深谙文脉了。
全体起立。
什么叫大儒,这就叫大儒,不仅告诉你要学什么,还把学习的顺序详细列表,你只要遵循这个学习列表,并且下功夫钻研,那写出来的文章就【颇识古人源流,而文章又窥见汉魏六朝之门径】了。
“曾国藩!到底是湘乡古文流派的执牛耳者!”陈凡叹了口气,“本想着《纪效新书》,却没曾想到请来这尊剃头大神!”
注:天津教案之后,曾国藩的眼睛就渐渐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