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巾》到底是谁写的,可不就成了谜?
想到这,孙旵笑容更加和熙了。
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陈凡依然在奋笔疾书。
这时,人群已经开始骚动。
女眷们是更加期待了,眼看着一个俊秀的大才子写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写出多么动人的本子来呢。
而男宾们则是惊讶异常。
能写这么多,不管这个本子写得质量如何,就是能写出这么多字来,说明人家陈凡肚子里有货啊。
就在万众期待之下,陈凡终于搁下笔来,拿着手里一叠文稿直接去了侧花厅。
那里是黄家班暂栖的地方,众人知道,这是陈凡写好之后,给黄家班交代腔调、身段和唱词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陈凡走了出来,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刘绍宗赶紧问道:“陈兄……”
陈凡笑了笑道:“先听曲儿。”
片刻之后,场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向舞台,只听一阵密集的高胡揉弦声传来,如人哽咽。
一身“闺门旦”打扮的秦妙音款款走了出来,就在水阁的栏杆旁坐下,她倚着栏杆如怨如诉地唱道:
. 春风送暖到襄阳
春花带露满园香,
乳燕双双绕画梁。
好景偏逢人烦恼,
几回思母又望郎。
孙旵和众人听到这,刚刚被高胡声镇住的他们顿时笑了起来。
还以为是什么新本子,那陈凡写了半天,又是“闺怨”这一套啊。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打哈欠的打哈欠,喝茶的喝茶。
水阁中,刘母等一众女眷却百看不厌这种桥段,听得十分仔细,是不是还点评一二,并没有剧本的老生常谈而失望。
“这么短的时间里,那陈文瑞能写出这个本子,已经实属难得了!”刘夫人陪在婆婆身边,笑着道,“听说老爷很欣赏这生员,有意将他收为弟子呢。”
刘母眼睛盯着戏台,突然“嘘”的一声,让儿媳赶紧闭嘴。
只听那戏台上唱道:“朱笔头上一点红
(刘大人)朱笔头上一点红,
全凭慧眼识英雄!
万岁见他才貌龙心喜,
(白:老夫若是从中办好此事,)
少不得要加官进爵受皇封!”
唱到这,众人终于有些回过味来,这曲子似乎跟平日里的唱调有所不同啊。
“这,这似乎是江西的弋阳腔混杂了安庆的《采茶调》!”刚刚那个颇为懂行的官员皱眉聆听着台上演员的唱词。
片刻之后,他一拍大腿道:“肯定是《采茶调》。”
这时,陈凡身边的刘绍宗激动道:“文瑞大才,刚刚才说了《采茶调》,你竟将他与弋阳腔结合,创出了新的腔调,这调子清越无比,真真儿好听。”
“就是,就是这故事……实在……实在无趣的紧!”
原来这前面的唱词大约说的是一女子名叫冯素珍的女子兄弟被逼离家出走,父亲听信谗言想要悔掉冯素珍与青梅竹马李兆廷的婚约。
冯父强迫素珍改嫁豪门,囚她在绣楼。
冯素珍最终决定女扮男装去京城找到大哥,救出情郎的故事。
十分老套。
女人们听了还挺有劲儿,但一群大老爷们却已经憋不住,纷纷低声说起话来了。
陈凡对于刘绍宗的评价不置可否,而是笑道:“绍宗,你听……”
就在这时,一直如泣如诉的高胡突然中音区按下实音,平稳连弓下,音乐声渐渐激昂了起来。
秦妙音重新走了出来,此刻她已经换了“闺门旦”的装束,而是换了身女扮男装的“女小生”行头,出场便唱道: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个个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罩啊罩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
秦妙音这人本就天赋异禀,加之陈凡将曲调融入安庆采茶调的婉转,辅以简洁念白,在后台不足半炷香功夫,她便领会精髓。
而且陈凡又指点了她身段:“此曲贵在刚柔并济——女儿身,状元心,一步一摇皆含傲骨。”
果然,秦妙音在台上这几句,声如清泉击石,抑扬顿挫间,既有采茶调的乡土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