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亲眼见过那么多大人物,老掌柜也算是传奇了。”
李泽岳夹了口豆腐,又端起碗,和陆姑苏示意了一下,再次一口饮尽,道:
“酒永远是江湖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还记得当时我问过陆瑜,江湖是什么?
陆瑜说,江湖是一个戏台子,高高在上的门派掌门,与酒肆里的小二也能有故事可言。
看到这老掌柜我就明白了,陆瑜这小子估计是听你爷爷说过这酒肆的事,才能说出来这话。”
“大哥哪知道什么江湖啊,他在庄子里也整日读书,出门便是和江南士子们吟诗作赋,还比不过人家,哪里与江湖扯上过什么关系。”
陆姑苏笑吟吟道。
李泽岳长叹口气:“姑苏啊,出门一看才知道,江湖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江湖无处不在啊,殿下。
你眼中的江湖,是草莽英雄气。
可实际上的江湖,是尔虞我诈,是血腥仇杀,是争名夺利,与你我身边的这一切,没什么不同的。
无非是把那泥潭子,换成了庙堂与家国。”
陆姑苏举起酒碗,晃了晃,抿着笑意对李泽岳道:
“若此刻我们在殿下你眼中的草莽江湖里,此刻我们最该担心的,是这碗酒里有没有下毒,那门口老掌柜是不是图财害命的贼子,其实很无趣的。”
门口摇椅上,己经把书放在怀里,闭着眼睛睡觉的老头,耳朵动了动,无奈地打了个呼噜。
李泽岳哈哈一笑,又与姑苏碰了一下,再饮一碗。
三碗烈酒下肚,尽管度数与自家茅台差的多,但也是有酒劲的。
两人都没有用真气驱散酒意,陆姑苏的脸上己经飞上了一抹红霞。
更显俏丽。
外面黑子和一堆绣春卫守着,怎么着都出不了什么事。
李泽岳看着己经有些微醺的陆姑苏,犹豫片刻,开口道:
“姑苏,再过二十日,我便要回京了。”
“我知道的。”
陆姑苏应道。
李泽岳接着说道:
“回京后,我便要成婚了。”
陆姑苏垂了垂眼帘,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李泽岳举起酒碗,再饮尽。
陆姑苏也饮尽。
李泽岳端起酒坛,再次倒满。
他晃了晃,朝门口喊道:“掌柜的,没酒了。”
“来了——”
老头起身走来,端起酒坛,向后厨走去。
回来的时候,酒坛又被盛满了。
他慢悠悠地走回了摇椅,继续躺着。
李泽岳看向陆姑苏,认真道:
“你可愿随我去蜀地?”
陆姑苏的眼睛明亮了两分,但她还是柔柔道:
“殿下,无名无分,姑苏与殿下清清白白,如何能……”
“那倘若有名有分呢?”
李泽岳看着陆姑苏的眼睛,轻声道:
“姑苏,你知我心意……”
陆姑苏眼睛闪过一抹笑意:
“殿下在说什么,姑苏有些听不懂……”
“你!”
李泽岳举起酒碗,再度饮尽。
陆姑苏嘴角勾起,又陪一碗。
这一碗后,两人的眼中都闪过几分迷离。
陆姑苏醉醺醺地拿胳膊撑着酒桌,托着小脸,看着对面也陷入醉意的男子。
只见这人拍了拍桌子,大声蛮横道:
“我救过你,我要你以身相许!”
陆姑苏撅起了嘴:“己经晚了,姑苏说要报答殿下的时候,殿下说你我是江湖朋友,这都是应该做的,殿下为何今日又说此话?”
李泽岳哼哼着道:“我现在后悔了。”
“殿下乃一言九鼎的王爷,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陆姑苏主动举起酒碗,与李泽岳碰了下。
两人再度饮尽。
李泽岳拿袖子擦了擦嘴角。
陆姑苏明亮的眼睛依旧看着他。
“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上,有打更人敲着铜锣,悠长的声音回荡着。
子时己到。
陆姑苏的小脸红扑扑的,嘴角挂着笑意。
李泽岳气冲冲的,张嘴道: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陆姑苏伸出手指,摇了摇:
“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