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薄唇轻颤,良久,带着几分自嘲道:“是吗?”
“分手?”
“离婚。”
“……”
秋夜总有几分凉。
这个角落里的卡座不远处就是一个通向街道的排风口,晚风卷着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枯叶簌簌撞在排风口的细丝铁网上,轻微的声响和寒气一起卷着,钻进了嘈杂的室内。
这点温度变化本不该被感受到的。
萧温妤在心底数着静谧的时长,抬手,手刚刚触及杯壁,杯子就被推进了她的手里。
阮盛意:“那更要庆祝一下,彻底和一个糟心人说了再见。”
萧温妤诧异看她。
也认真地看着她。
女人的长相并不凌厉,但确实有几分英气。
她的眼睛很亮,一双眼晶莹闪烁,哪怕被这普普通通甚至有点掉色的眼镜挡着,眼里的光芒也能透过镜片上对华彩的映射,落进旁人的眼中。如墨如瀑的长发在脑袋后面随意挽了一半,靠一枚发夹夹着,露着一点点尾巴随意翘着,在向下便是白皙而光洁的脖颈。
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
就像这间华彩的酒馆,是光亮的,也许也有一点点美好。
可也只是也许。
萧温妤敛回目光,端起饮料,偏过头无奈一笑:“看来,这杯是必喝不可了?”
纤长细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突破了互为宾客的界限,自萧温妤的手中拿过那杯她一直在推向她的玻璃杯,就听到那个试探许久的人似乎突然收了锋锐,道:“也不用,如果你能快乐,不喝也行。”
萧温妤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阮老板却已经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丝缕水液顺着唇角一路滑向白皙的脖颈,又渐渐隐入衬衫。
白色的衬衫在肩头洇开了一滴水的痕迹。
就这一滴就已经有些烧灼眼睛了。
萧温妤逃一样的偏开了眼睛。
可阮盛意反手将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适才抬手扬了扬手中透净的玻璃杯,“真的没有酒精,也没有冰块。”
她嗤笑一声,“真的很像白水。”
“阮老板酒量如何?”女人也终于倚靠在桌旁,单手撑着下颌,另一手随意而自然地拨弄着已经过了肩膀的头发。
栗棕色的长卷发在她的手底下真的很听话。
但阮盛意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的手指上,纤长的手指上多少有些岁月留下的工作痕迹,也有一枚很鲜明的戒指痕印。
就那一圈皮肤还是白嫩无痕的,但很快它也会融入周围,将过去的岁月彻底泯灭,淹没在时光的长河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萧温妤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只手,戒指痕印躲进了阴影之中,就像她一样,缩进了角落里,不想见光。
于是阮老板笑着收回了目光,随手将玻璃杯甩了一朵花,又稳稳接在手中,沉声道:“萧小姐今天既然不想喝酒,也不想喝饮料,那只能改日再展示我的酒量了。”
“改日,可能会有点久,也许至少需要一个月,也许……”需要好多年。
“萧小姐,我的酒吧是有低消的。如果你愿意每次来了都点了不喝,那我也不介意,反正钱赚到了。”
那双眼中闪烁着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光,可有些话拿不到台面上说,有些事也拿不到台面上来做。
萧温妤试着去直视那双眼睛,不过片刻又移到一旁,错开了探究的眸光,沉声道:“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的。”
“也好。”阮盛意偏过头笑着收回目光,微微摇头,“也好,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你的朋友回来了,我先走了。”
“萧小姐,常来。”
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将这间酒吧经营得红红火火,可有那么一瞬,许是内心嘈杂作祟,许是坐久了头晕,她甚至起身慢了半步。
也只有半步。
她快速起身,转身离开卡座,与方才蹦了一圈已经有些醉意上头的陆珂擦肩而过。
女人晕乎乎看她一眼,飘飘忽跌坐在软包沙发上,手中的酒杯还没放下就指着阮盛意的背影说:“阮老板是不是又来送福利啦?她送了什么?温妤,你喝不喝?你不喝给我喝!”
萧温妤撩着裙子过来拾掇这个有点晕乎的人,陆珂反倒是大手一挥,“我没醉!我还能喝!”
“醉鬼都是这样说话的,你开车了吗?需要叫代驾吗?”
萧温妤扶着她坐起来,将这醉鬼的胳膊搭在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方要拽着她站起来,这人却是忽然使了些气力,拽得萧温妤踉跄一步,险些带着她一起扑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