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还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被女人拽着离开了洗漱台,只穿了一件薄衬衫的上半身抵在了微凉的墙壁上,甚至可以轻松感受到瓷砖的纹路与长年潮湿留下的水意,透过薄而白的衬衫,刺得阮盛意脑袋发晕。
女人的手指就是这时滑到了她的嘴唇,声音低柔而喑哑,“你刚刚,是想吻我,还是想做更进一步的事情?”
阮盛意下意识扶上她,却也让两个人靠得更近了些。
“刚才不是还挺主动的吗?”萧温妤带着几分娇嗔,二指在她额顶一弹,“现在怎么傻了?”
阮盛意:“你为什么回来?”
女人随意一笑,道:“我家在附近,顺路。”
“……”
“那……”
红唇近在咫尺,让阮盛意一见钟情的红唇近在咫尺。
她想,不若试一试呢?
女人那双很漂亮的柔媚双眼中含着鼓舞,轻轻点着,似乎也在鼓励她。
阮盛意试着一寸寸靠近那抹红色,直到微微的苦涩渗入口腔之中。
这不是酒的味道,却像酒一样,让人头晕。
被随意挽着的墨发散开些许,同萧温妤的栗棕长发混在一处,遮挡了红唇交叠,也挡住了愈来愈花的口红印。
阮盛意下意识缓缓紧着箍在女人腰间的手,感受着本就无所倚靠的人只能借着她的上半身取力才不至于跌倒,感受着热度流转间的迷茫与无措。
以及,一点点不安。
蓦然,她偏过头,任由被水汽濡湿的口红在脸颊留下一道难看的痕迹。
她试图平复轻喘,在间隙艰难道:“对不起。”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举动,没办法接受更进一步。
萧温妤擦了擦唇角晕开的口红印,沉默着缓缓退开,又看向镜中,看着双目水润明亮似星辰交映,不忿不怒,平淡道:“是我该说一声谢谢。”
“谢谢。”
“你……”
女人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包,重新挎在肩上,“阮老板,出去之前记得擦一擦唇侧。”
“……”
“还有就是。”萧温妤偏过头来看她,温婉一笑,“你真的很漂亮,这句绝无深意。”
“……”
阮盛意就那样靠着墙,感受着脊背后面片片分明的瓷砖,瓷砖已经被她的身体捂热了许多,此时再靠上去也不会有那种冰* 的人头昏脑胀的感觉。
可她还是头晕。
她看着女人柳腰微折地离开,几乎有一种缺氧的头晕感,晕到她甚至没办法站着,只能靠着墙缓缓坐下,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快要埋进地里。
良久,久到阮盛意都觉得自己的脸不太烫了,这才扶着墙站起来,自嘲一笑。
果然,还是这样。
她扶着墙缓慢向外走去,连萧温妤离开前的叮嘱都彻底忘记,直到见到满脸都是好奇与探究的,最喜欢凑热闹的谢瑜探着头偷偷看她……
阮盛意缓回了神,厉声道:“你看什么?”
谢瑜被吼到懵了一瞬,心里只剩六个点飞过。
“……”不是这个人有病吧?
她不是关心她吗?
她不是怕那个看起来就很懂的女人把她们家这个都27了还没谈过恋爱的笨蛋老板给骗了吗?
现在来看好像担心也没用,她家老板好像已经被欺负了,回不去了。
太惨了。
阮盛意却在她呆滞的那一瞬,自她的眼中看到一只“鬼”的外形,那只“鬼”很是漂亮,但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两颊陀红,好似自己给自己灌成了烂醉如泥,只能飘飘悠悠地走路,不人不鬼。
她愣怔一瞬,艰难道:“你不是要给我调一杯致死量的see,我等着你。”
谢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谢瑜:“老板,如果发生了什么,你别吓我,咱们是可以告她的老板,老板你看着我。”
阮盛意无力摇头,“没发生什么,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喝酒。”
向来吊儿郎当的人真的靠谱起来时也相当的靠谱,她转身就拿起了量酒杯,一滴不差地给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阮盛意配酒,忙里偷闲道:“老板,要不然你先去坐着,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我先上楼了,你等会儿上来就好。”
她这间酒馆分为上下两层带一个阁楼,楼下一层是喝酒的大厅,第二层是一些小包间,近些日子生意不算好做,这里也冷清许多,小阁楼便是她平日里生活的地方了。
这条街的商铺布局都是这样,但大部分人都是住在二层,只有她这样的人会把自己藏进阁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