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燕王杨宁,手中可是已经掌握了自募府兵之权。
他若是手头缺兵少将,完全可以借着自募府兵的名义去扩大招募。
但话又说回来。
这自幕府兵之权是有上限的。
所谓的自募府兵,其上限只有一万人。
因为纵观整个大乾王朝,最大的府邸无非就是皇宫。
皇宫之中的禁军的人数,其上限尚且只有一万出头。
其余的皇子也好,藩王也罢。
即便是说破了大天。
也不能将自家的府兵人数上限,超过大乾皇宫的禁军水平吧。
若是如此。
岂不和造反一样了?
而三皇子一派官员从口中说出的这自募边军之权。
那可是完全不同了。
其性质与所谓的自幕府兵之权有着天差地别。
与先前燕王杨宁向大乾皇帝替左将军林阮讨要的限额一万的自募边军之权,也是完全不同的。
自募边军之权一旦放出。
其所有者基本上就是拥有了与大乾兵部平起平坐的资格。
只不过。
让大乾皇帝错愕的是,此话竟然是从三皇子一派大臣的嘴里说出的。
他本以为,此话会是杜润从口中说出的。
想到这儿。
大乾皇帝猛地靠在了龙椅上,而后眼神深沉的不断打量起了整座大殿。
如今的情况。
看似是有两条路。
一条是不顾兵部和三皇子一派的反对,执意将京畿周遭所有驻扎的士兵全都派发往东北作为驰援部队。
如此一来,虽说是能暂时堵住了杜润的嘴。
但实际上,这一万多京畿驻军在面对势如虎狼的西域漠北合兵之际。
也只能算得上是飞蛾扑火,甚至是以卵击石。
而如此举动。
对于在东北腹背受敌的杨宁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帮助。
反倒是可能会让杨宁出现更多被动的情况。
而另一条,便是像三皇子一派的官员所说的。
将这自募边军之权交给杨宁。
如此一来,虽说不能直接帮助杨宁在东北的乱军中生出变故。
但是足以让杨宁在东北方面彻底的大展拳脚。
况且,将自募边军之权完完全全的交给杨宁之后。
不仅能够安抚杜润,也能够以杨宁为一柄利剑,让其制衡如今在西北颇有些聚势之状的徐遇春!
此外,将这自募边军之权交给杨宁之后。
也能平息杜润和东宫百官的愤怒。
此一来,确实能做到一石二鸟。
不过,话又说回来。
若是如此行事的话。
手握自募边军之权的燕王杨宁,可就颇具威胁之味了。
对于一个大乾皇帝来说。
没有什么会比一个拥兵自重的藩王更加令人惧怕的了。
无论是亲兄弟,还是亲父子。
都会被这金灿灿的龙椅给闪的迷失双眼。
可事到如今。
也唯有如此了。
徐遇春的十万西北边军不得不防。
马上年关将至,暴起的贫民百姓不得不防。
京畿空闲的这一万三千余兵,着实是连半个人都调动不得啊。
想到这儿。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他眼神凝重。
几乎是以一种赌博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就告知天下,朕赐燕王杨宁以自募边军之权!
东北全境的军权,皆由燕王杨宁一人决断!
并准许阳平侯林忠佐以辅助!”
此话一出。
尚不等举着百官血书的杜润开口谢恩。
反倒是满朝的三皇子一派的官员,率先冲着大乾皇帝拱手称道:“臣等叩谢陛下隆恩,燕王殿下闻言定会感激涕零的!”
而直到此刻。
大乾皇帝才微微一怔。
他凝视着下方一众满面笑意的三皇子大臣。
眸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恍然大悟之色。
......
几个时辰之后。
共川城内。
伴着十几个斥候的嘶吼划破夜空。
才刚歇息了片刻的城主大厅。
也再一次迎来了百官的驻足。
而这一次,杨宁则是一身黑色蟒袍端坐主座。
他手中握着一份奏报,眼神中不断生出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