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办法脱身。
更没勇气脱身。
九族的安危就在裤腰带上挂着。
自己的脑袋,更是权贵眼中的棋子。
这种带着全家老小。
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没人想过。
若有安身立命之法。
何故如此度日?
此刻。
别说是让他九筒从一个斥候总旗开始干起。
就算是让他九筒从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头兵做起。
只要每个月能按时发俸。
他九筒都会第一时间摆脱这所谓的暗桩名号。
一门心思的扎根到行伍中去。
他宁可将自己拼个头破血流。
将自己的性命当做草芥。
也不想让全家老小都见不得光!
“殿下,您......您说的可是真的?”
暗桩九筒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
“九筒,你跟了本王许久,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杨宁淡然一笑,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暗桩九筒见状,一个箭步从房梁上冲下来。
而后双膝一软,当即冲着杨宁跪了下来。
连忙磕头说道:“殿下再造之恩,九筒没齿难忘,若殿下真能将卑职从暗桩组织中调走,卑职此生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卑职三代子孙,皆可为殿下献出生命!”
“祸不及子孙。”
杨宁自嘲的轻笑道:“若是能和平的生活,谁愿意在兵戈下长大?
本王之所以会如此杀伐,打起仗来毫不手软。
为的,就是让身后的子子孙孙不再吃战争的苦。
若是让你们的子孙,再做这种手上沾血的差事。
本王就算是死了,恐也无法瞑目。+j-i/n·c?h_e.n^g*h,b·g\c′.\c*o^m!”
这一席话。
确实是杨宁的肺腑之言。
也是他两世为人总结出的座右铭。
战争,是为了和平。
兵戈,是为了不再战争。
“殿下宏愿,九筒铭记于心,时候不早了,殿下,卑职即刻出发!”
九筒双手一拱,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书房。
不多时。
林阮、石恒、徐渭祖、姜南风四人缓步来到了书房。
见杨宁正于木椅上小憩,四人相视一眼。
不约而同的将石恒推倒了杨宁面前。
石恒轻咳一声,也不管杨宁睁没睁眼。
便双手一拱,沉声说道:“启禀殿下,城中所有兵士已经整装待发,您先前让末将整治的那群东北旧臣,也都尽数充军了。
新鹤城方向,又有一批蛮子部队撤了出去。
殿下,末将以为,此时此刻,正是出击之时,还望殿下发号施令。”
杨宁睡意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刚一睁眼。
石恒那张黑乎乎的狍子脸便映入眼帘。
见此一幕。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又闭上了双眼。
而后沉声说道:“既然你们准备好了,那便即刻出发。
面对如此守备的新鹤城,难道凭你们几个人还拿不下来?”
“殿下教训的是,那末将即刻调兵出征?”
石恒双手一拱,眼神中颇有几分谄媚。
一说到出兵打仗。
他石将军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嗯,去吧,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若是攻不下来,休怪本王拿你是问。”
杨宁挠了挠头,全然没有随军出征的意思。
“末将领命,殿下您就在城中好好休息,末将若是不能在一日之内攻下新鹤城,末将定提头来见!”
石恒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凛冽。
紧接着。
杨宁又将目光扫向了站在石恒身旁的徐渭祖、姜南风二人。
“你们二人也随石将军、林将军一同前去。”
“我们?”
姜南风和徐渭祖指了指自己。
露出了一脸诧异。
“新鹤城乃是东北边关第一重镇,虽说此刻的新鹤城守军不足,但其城楼布防,以及周遭的地形勘探等。
对大军日后入驻漠北草原,都是极为重要的经验,你们若是不去随军,又如何能亲眼见识到?”
杨宁淡淡开口,有理有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