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天色已晚,叔父定不会允她再去往别处。
思忖再三,岑拒霜偷偷溜出了百花宴,准备赶在宴会结束前送完香囊折返。
不想到了宫墙边,府上的车夫说什么也不肯带她出去。
岑府马车停靠处,车夫攥紧了缰绳,愁眉苦脸地对岑拒霜道:“姑娘,侯爷交代了,百花宴结束前您哪里都不能去。只待宴会结束,您和侯爷一道回府。”
岑拒霜蹙起眉,“我去趟表哥家中送东西,不过半个时辰就回,宴会结束后我照旧与叔父回府,有何不妥?”
车夫只道:“姑娘,没有侯爷的命令,小的不能带您离开皇宫。”
岑拒霜见状也不再为难于车夫,闷声不响地往回走。
她既是答应了方妙嫣,便万万不能失约。
可没有马车出宫,她又该怎么前去表哥那里呢?
岑拒霜叹了口气,也怪自己近两次出门赴宴,都意外出现了府上的人没法寻到她的情况,所以今时叔父放心不下自己,对她看管严格了些。这会儿她哪怕回宴会去求叔父让自己出宫,也不见得叔父会答应她。
她垂头丧气地走着,越觉苦恼。
忽见不远处,两旁朱墙屹立的青石路处,宫人们抬着一座金帐锦纹轿辇走了过来,旋即周旁的侍卫纷纷揖首行礼。
金帐里坐着的是为太子无疑,岑拒霜还未及思考太子怎的出现在此处时,轿辇在她身前停了。
竹节般分明细长的手指拨开金帐,垂落的大袖后,是太子那张俊逸的脸。
太子原本高束起的发变作了半披式,他不知何时也换了一身衣裳,深红间黑的衣袍无多修饰,衬得他的皮肤更为净白,往上戴着的耳坠也变换了样式,暗红的血玉流转着莹润光泽,添了一抹邪魅的妖异。
他挑了挑眉,“上来。”
岑拒霜眼前一亮,趁着宫墙根儿处的车夫还未注意到她,紧忙登上了太子的轿辇。
“还请殿下带臣女出宫一趟。”
她没有可借助的工具出宫,当前太子不就是最好的借助吗?
轿辇逼仄,容下二人已是有些紧张,岑拒霜匆忙上了轿辇,蹲在了一边。
随着金帐落下合拢,遮住了她的身形,但见自己散开的衣裙落至了轿辇外,岑拒霜尤为谨慎地抓起衣裙往里扯了扯,以免露出一丝马脚,叫人察觉。
太子坐于轿中,身形斜斜倚在扶手边,他单手肘撑着侧脸,垂眼看着岑拒霜正蹲在自己皮靴边。适才她整个人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帐中,缩成的一团恰好到他膝盖的位置,他只需稍稍抬手,便能就着这一小团搓扁揉圆。
这个角度看她,还当真像一团活泼好动的小狸奴。
岑拒霜整理完衣裙后,仰起脸打量起了轿中光景。
狭小的空间里,因太子斜靠在一边,轿辇里本是足以二人同坐的位子,尽数被他一人占据。
她问道:“臣女……坐哪里?”
太子笑得玩味,“孤不介意你一直这样蹲着。”
此间轿辇已是被宫人抬起,摇摇晃晃之下,岑拒霜怎么也无法稳住身形,只觉自己是那江波里飘摇的小船,晕头转向地摸不着边。
她下意识抱住了身前的东西,这才不至于被颠下轿辇。
只是她察觉自己紧紧抱住的这个东西生得修长结实,往上脸颊贴着的位置依稀有些温度,往下坚硬偏冷的皮革硌得她怀里不太舒服。
岑拒霜睁开眼,视线所及之处,是翻飞的玄色衣摆,里一层外一层的被撇在了一旁,男人朱红色的裤腿近在跟前,膝盖往下的地方都被她抱在了怀里。
——她抱着的,是太子的腿。
眼下她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了太子腿上,说是严丝合缝也不为过。
“抱得还舒服么?”
太子的嗓音传来,岑拒霜慌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硌。”
她腹诽着,若不是你要我在这里蹲着,害得我摇来晃去,我至于错抱了你的腿么?
虽是这般想,岑拒霜看着扶手另端极窄的空处,暗示着太子,“臣女身子弱,经不起晃。”
“哦,那这里没有别的位置可坐。”
太子说着,身形斜得更甚了几分,他抬起一只腿曲着放在了座上,姿态懒散地半卧着,整个位子没了半点空隙,他瞄了眼裤腿处的褶痕,拖长着语调,“除非——你坐孤的腿上。”
岑拒霜咬牙切齿,“殿下,您也可以稍微摆正一下的。”
她真想拿根擀面杖,把太子擀正掰直。
适逢轿辇晃悠着落了地,玄序在外禀报着,“殿下,马车备好了。”
金帐掀开,岑拒霜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