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照看着,等我回府。”
*
东宫。
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琉璃瓦处,缘着檐角沥沥下落。
一道蒙着细雨的黑衣身影踏过,溅起连串水珠。
玄序抓紧了身上的蓑衣,将一个紫檀所制的镂空笼子护在衣下,一路避着雨奔走。
待入了寝殿,玄序脱去满是雨水的蓑衣,将笼子放置于地。
笼子里七八只白的灰的橘的猫儿小脑袋攒动着,各自摇头晃脑地往笼子缝隙探去,此起彼伏的尖细叫声在寝殿响起,许是过于吵闹,内殿蓦地传来一声烦躁的狼嚎,登时笼处鸦雀无声,只剩零星的咕隆声响。
“殿下,这是上回给您找的狸奴。宫里其他人听说您想养只狸奴后,送了好些个过来。”
玄序擦拭着笼子上的雨水,对着从里走出的太子道:“京中土生土长的狸奴都比较乖巧,属下也寻了好些外族血统的,瞧着稍微生猛些,殿下您看看?”
太子声称自己想养只狸奴后,玄序作为东宫第一为君分忧之人,当即搜寻了整个京城找来各式各样的小猫。
出于对太子的了解,玄序觉着,太子向来喜欢长相凶悍狂野的,譬如玄狼,若非狼群因天灾覆灭,以玄狼的体格和性情,妥妥是为新的头狼。故玄序寻猫的三大标准便是:长得乖巧的不要,不会咬人的不要,不凶的不要。
为了防止它们在笼子里打起来,玄序足足花了半日伺候着,吃饱喝足犯困了才将之带来。
太子从内殿而出,他随手披了一件宽松的长衫,赤足从绒毯上走来。
他微睁着眸子,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笼子里的狸奴迅速掠过,没有作声,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玄序见状,试探性问着太子,“殿下,这些都不太合心意吗?要不您看您想要什么样的,属下再去为您找寻。”
太子正欲让玄序带着笼子退下时,忽的瞥见笼子的边缘沾了不少雨水,而这些个狸奴不约而同地往干净舒爽的位置靠,生怕沾着了点点水意。
他眼前浮现出一抹纤弱身影滚落泥地的模样,转念间,答了玄序的话,
“孤要下雨天不会自己躲雨的。”
玄序懵在了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太子说的是狸奴,他苦思半刻,问道:“呃……饿了也不会自己吃饭的?”
太子想了想,扬起下巴对玄序答言,“对。”
玄序僵硬着身形,只觉身后的凉风太甚,吹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上哪里去找不会躲雨也不会吃饭的狸奴?
恰逢此时,寝殿外有暗卫前来,“殿下,探子来报。”
太子抬起眼睑,“说。”
暗卫垂首回禀,“江家江逾白,今日携聘礼上岑侯府上提亲了。”
玄序在旁瞪大了眼,“岑侯爷家中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小侄女,江逾白要娶的不就是……”
暗卫接过话,“正是岑拒霜姑娘。”
玄序恍然点点头,“江家近年中落,赴越将军五年前一去,便失去了显贵支柱。如今江家和岑家联姻,还娶的是赴越将军和镇国公的女儿,将来身份摆在那里,稍微有些眼力劲儿的,都知道怎么下菜碟。要不是那岑姑娘身体太弱了些,怕早就成了京中权贵们的香饽饽。”
太子遥看着雨色中的宫墙一角,“孤记得,岑侯也是今日回京,现下已是在入宫述职的路上了吧?”
暗卫答道:“侯爷方从西武门入,在前去面圣的途中。”
太子折过身往内殿步去,招来尤珠伺候更衣,又命着,“玄序,去备马。”
玄序甫将装着狸奴们的笼子交给宫人,“外面还下着雨,殿下要去何处?”
“去看戏啊,”
太子挑着锦奁里华贵得令人眼花缭乱的耳坠,指尖不经意抚过角落里的白玉缠丝耳珰,他勾起唇角,“这么好的一出戏,不去瞧瞧,岂非可惜?”
“是。”
玄序恭声应着话,提起湿沉的蓑衣,几个呼吸间已消失在雨中。
雨声嘈切不休,整座京城浸在湿泞泞的水雾里。
春时细雨还带着透骨的寒气,侯府门前往来的行人皆瑟缩着脖子,止不住地打着哆嗦。
而随着一辆系着红稠、结着红花的马车晃悠悠停在了侯府,不多时,欢欣的气氛犹如点燃的炮竹一样一连串乍起,侯府上下所有人不知寒意似的四处奔波。
“江公子来提亲啦!”
攒聚的人影里不知谁人这般喊了一句,管家笑迎着从马车里而出的江逾白,随即便有江家的小厮们搬着车上的聘礼入内,侯府各自脸上无不带着喜色,年轻些的丫鬟们絮絮叨叨,逢人便说道起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