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会在乎她的想法,从始至终,都是为着江家利益而存在的一枚棋子。
这样的日子单是想着,便让她窒息。
至于江逾白,上回她与他发生争执时,他便借口她需养身体为由,变相将她软禁在府上不得出。他的掌控欲,远远比她想象中强得多。更遑论,她和他争执的种种让她看清,她与江逾白非是一路人。
似是留意到她的魂不守舍,江逾白低声在她身侧说着,“小霜,我希望这次你依旧会选择站在我的身边。”
“……就像从前一样。”
他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期许,紧盯的眸子浮现出从前点点温和。从前她心绪不佳,胡搅蛮缠地吵着闹着说要找父母时,江逾白便是这副模样,他在旁人面前不会展露的温和与耐心,尽数给了她,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岑拒霜一言不发地望着他,有些发昏的视野里,她莫名觉着这副面孔太过于割裂。
自己似乎从未注意过,这温和如水的模样像是经过了成千上万次的练习,语调也熟稔得毫无破绽,他是神情柔和的,但那双直窥心底的眼睛,依旧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她蓦地觉得,那时她在巷尾的破屋里见到的江逾白,那张脸上不掺杂任何一丝情绪,淡漠得让她陌生又害怕的,才是他的真正模样。
廊庑檐角处的雨水落得稀里哗啦,雨声不绝里,江逾白再次出声催促着。
“小霜,告诉我,你的答案。”
潮湿的气息扑面,雨水的味道充盈鼻尖,岑拒霜觉着整个人已是像沾满水的棉花,湿漉漉的沉重至极,她余光瞥见太子不知何时驻足在了他们前面,太子抱着臂,一对瑞凤眼微微挑起,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病温的灵台早已不复冷静,她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她绝不能嫁给江逾白。
甚至因无力再去想更多的事情,这个念头不断在脑海里放大,盘旋。
她不要嫁给江逾白。
岑拒霜勉强抬起眼皮,问着江逾白,“你真的……想知道?”
他真的想要知道她的答案吗?
那她,便给他这个答案。
虚软的脚步还留有点点力气,岑拒霜使出浑身的劲儿,跌跌撞撞地扑向太子所在的位置。
她抓紧太子的衣襟,踮着脚向上,吻在了太子的唇畔。
弥散的龙涎香入怀,舒缓着她适才一直紧绷的心弦,岑拒霜只觉凑上去的那一刻,太子登时滞住了呼吸,旋即那带着灼热的气息浅浅扫在自己的面颊处,酥酥痒痒的,而自己吻着的薄唇亦是柔软,她笨拙地以唇贴在上面,不知该如何做。
她本就无甚力气,又需要费力踮起脚才能吻到太子的唇,此番已是耗尽了所有。
岑拒霜浑身发软得紧,正想松开太子时,腰间忽被一个宽大的掌心握住,手掌发烫的温度贴在了腰间,让她险些惊呼出声,紧接着她的身形被修长的五指稳稳托在其手心里,搂着她往上一抬。
他顺势摸着她的发髻,低下头颅,加重了唇边的侵占。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工夫。
江逾白眼睁睁看着岑拒霜对着太子投怀送抱,对着太子献吻。
此刻那道柔软的唇吻上了他人,他往前走了半步欲要阻止时,她弱柳扶风的身形被太子攥紧了怀里,两道身影交叠着纠缠着,极度亲昵,江逾白又硬生生顿在了原地。
一种莫名的情绪浮出他的心底,比之上回岑拒霜脱离他的掌控之感还要猛烈,顷刻席卷。
江逾白脸色很是难看。
周围所有仆从及东宫侍卫皆大气不敢出,心照不宣地垂下了眼。
岑拒霜从不知亲吻也是如此吃力的事。
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变作了一团糨糊,她好几次想要推开太子,却发现自己似是陷入了泥沼一样的境地,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她的感官只剩下唇畔流连的热意,含着湿沉的感觉,较起那连绵不断的雨让她还要难受。
好似有着毒辣的日光烤灼,又好似有微蒙的烟雨披身,浇灌着她的全身尽寸。
磨人的难耐不断放大着,思绪亦越发归于混沌。
待太子放开她时,岑拒霜当即站立不稳,晃悠悠地要往一旁倒去。
太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对着廊庑下一众不敢吱声的人说道:“此女以下犯上,冒犯君威,孤带回东宫了。”
言罢,他抱住她的腰往肩头一扛,岑拒霜整个人似是柳条一般对半搭在了他的肩上。
“殿下留步,”
江逾白上前拦住了太子的去路,“小霜是微臣的未婚妻,不可带走她!”
太子径自无视了江逾白,他幽幽说道:“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