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跟前对质,后面又是被太子赶尸似的从殿里带出来,她这还未完全好的病体累得够呛,怎么折腾也醒不过来。
倏地,一个幽幽的嗓音携着灼热的呼吸在耳畔响起。
“听说孤今晚要带你游湖赏灯?”
岑拒霜陡然睁开了眼,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至她瞧见太子映在珠灯下妖异的面庞,一双瑞凤眼正盯着自己,她须臾间清醒了过来,连连赔笑着解释,“……我我这不是为了体现殿下您待我极好嘛。”
岑拒霜还未反应过来,她人连带着盖着的锦衾就被太子一道卷起来,扛在了他的肩头,“那待你极好的太子殿下,就带你走一趟。”
她瞪大了尚是惺忪的睡眼,不知为何今夜太子瞧着心情极好,随后她整个人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被摆在了妆台前,由着尤珠带着一群宫女们上下忙活为她梳洗打扮。
半个时辰后,岑拒霜在玄序的引路下来到了城中最为繁华的映星湖。
夜里笙歌不休,游人如织,高台阁楼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湖畔往来画船乘着月色,破开粼粼清光,其间一艘游舫最为壮观华贵,足有一座小楼那么庞大,也不知是哪家贵公子一掷千金租得的。
她满觉新奇地东瞧西瞧,正感叹着湖心的游舫尤为气派时,玄序将她带到了这游舫里。
岑拒霜:“?”
玄序说道:“殿下本想包下这一整个游舫,但知姑娘喜热闹,殿下便让今夜至此的百姓们不用花银子,都能登船。”
她惊于这竟是太子的安排时,余光瞥见一抹清癯如松柏挺立的身影。
是江逾白。
第32章 吻在了她唇边的甜腻汁液。
华灯初上, 游舫处的人影接踵而至,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船身处挂满了簇簇花灯,又系着阵仗足以盖过天际的彩布, 各色条条飘动于灯火染红了半边天的漆夜里, 声势比之年节还要热闹几分。
不多时, 锣鼓喧天, 人声如潮水般盖过一阵又一阵。
“今晚全场由裴公子买单!”
群人中不知谁这般高声喊了一句, 接着沸腾的欢呼声连连而起。意识到这包场的公子姓裴,便有人开始猜测着是宫里来的哪位皇子王爷,为讨佳人欢心, 竟舍得这样挥霍。
游舫挨挤的长廊下, 岑拒霜一眼便瞧见了人影之中的江逾白。
她当即敛下眼, 假作未见,提着衣裙欲越过江逾白身侧时, 又察觉自己的前路被江逾白一步上前挡住。
“小霜。”
江逾白唤着她,偏冷的声线愈发显得沉郁。
他望着眼前不过几日未见的小姑娘, 那一身鲜红的衣裙明丽得刺目,连着发髻也悉心盘成了十字髻,桃粉绢花作饰,缀满珠红的步摇映着烛火流光, 衬得她雪白如凝脂的皮肤有了几分润泽。
明明是美的, 美得动人心魄,他偏觉着心口莫名意味翻涌着。
江逾白只觉眼角发痛起来。
她从不会穿这样颜色的衣裳。她从前的衣裳皆以青白色系的简素为主, 就连过年节时, 也只有一两件浅粉袄裙,她从未有这样一件鲜红的衣裙。
如此张扬的, 如此浮华于眼的,只可能出自太子之手。
一如太子的风格。
岑拒霜蹙起眉,“江公子,你认错人了。”
江逾白听着她一口一声“江公子”,心中苦涩更甚,而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庞,他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小霜,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们还可以……”
岑拒霜放高了声量,“江公子,麻烦让我过去。”
话中不留一点余地。
身后的玄序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过来,嘴里念叨着“借过”,岑拒霜见到玄序,径自绕过了江逾白的身侧,跟着玄序往太子那里而去。
一入船舱内,便见太子半卧于软榻上,一只手半撑着额头,另只手拎着一串晶莹的紫葡萄便往嘴里喂,那葡萄还挂有剔透的水珠,顺着圆润的葡萄底往下跌落,淌在了太子唇角与面颊,平添几分邪异的美感。
岑拒霜只看了一眼,无端觉着舌底生津起来,那葡萄的酸甜汁液好似在她舌根泛滥起来。
太子瞄了眼盈盈步来的岑拒霜,伸舌舔了舔唇齿间的汁液,“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
岑拒霜歪了歪脑袋,指着发髻上的步摇,“尤珠给臣女挑了好几样首饰,多费了一些时辰。”
太子尤为满意地看着他的扮相,笑道:“好是好看,就是比起孤,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岑拒霜听着这根本算不得夸她的话,极力维持着和谐又不失礼貌的笑意,心道,她真想给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