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半刻,“也可以让陈御医为我开些止疼的药……”
“不怕苦了?”太子漫不经心地问着。
岑拒霜想了想,算日子林猎还需几日,应是不会像今夜这般疼了。若届时忍不住疼痛,她大不了偷偷去太子的营帐求助,反正自己疼着,太子也会疼得睡不着。
想通之后,她屈服了。
做人嘛,能少一顿苦吃,还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着月事不会疼痛的好事,为什么非得要自己吃苦呢?
岑拒霜微微挪动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转念之时,她轻声问着太子,“殿下,我叔父会去吗?”
太子没有作答,均匀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热得她抬手松了松襟口。
就当她以为太子睡着了之际,他带着些许鼻音的嗓音传来,听不出半分情绪。
“想回家了?”
岑拒霜垂下头,脸埋在了软枕里,低低的声音从喉间而出,“嗯……”
她失去父母后,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便是叔父。自五年前被叔父接回京照顾,她还从未像今时这样与叔父分离这么久,上回叔父来了一趟东宫,她也只闻其声,没有见到叔父一面。
日日想着盼着叔父来,回家的心思便愈发强烈。
太子随口说着,“礼部拟好的随行名单里,没有岑侯爷。”
岑拒霜颇为沮丧地搭着话,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好吧。”
却觉小腹上覆着的手掌稍有抬起,旋即太子更加放肆地捏了捏。
明明他捏的是肚子,岑拒霜只觉浑身都快被他捏软了,她不禁放声喊着,“殿下——”
太子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收回了手背对岑拒霜,“再吵,孤把你舌头割了,看看接到别的地方是不是也这么吵。”
岑拒霜眼前一闪而过被太子割过舌的陈六,没有舌头只能吚吚呜呜地发出怪声,模样也极为骇人,她当即害怕得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可没了太子的触碰,腹部的绞痛又开始隐隐而来。
岑拒霜犹疑着是否要开口时,床榻动了动,吱吱呀呀的动静混着榻顶的玉石流苏响起,浓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太子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只手捂着她的小腹。
忽然的逼近让岑拒霜心跳骤然不已,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微弱幽蓝的珠灯里,她看着太子俊逸的轮廓被尽数勾勒,他未睁眼,长长的剑眉微微皱起,似是被她吵得有些烦。
不知过了多久,岑拒霜确认太子睡着了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是觉得有些羞臊,但岑拒霜也知,若不是那痛感相通的蛊给太子带来了麻烦,太子也不会与她这般亲近,更遑论夜半相拥而眠。
左右也是为了能让太子有个好觉,不至于像她一样被疼痛折磨得睡不着,岑拒霜说服了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歪过头,枕在太子的胳膊上,闭上眼入睡。
这样被太子抱在怀里睡觉维系了好几日。
岑拒霜难得有了不受月事带来的疼痛侵扰的日子。太子每日起得很早,她醒时榻畔都空空如也,却也不忘吩咐尤珠告知她,他近来就在书房处理公事,如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便去书房寻他。
及林猎盛典当日。
岑拒霜穿着太子为她挑选的衣裙,踌躇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随着她一步一顿的动作,身上各处系挂的金银玉饰叮铃咣当,连同绣鞋也缀满了一整圈鲜亮的宝石。
她迟疑着问向前处倚在软塌上的太子,“殿下,臣女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太子微眯着眼,视线逡巡于她身着的银朱红裙上。
那日他给了岑拒霜穿上母亲的旧衣后,便觉她穿这样鲜艳的红色好看。
往常也不知谁给她定做的衣裳,素得像要去守丧,寡淡无味。
故尤珠为岑拒霜量身做衣时,太子让尚衣局挑了好些鲜明的颜色,桃粉鹅黄水碧银朱,各色各式的,做了满满一整箱的衣裳放在了东宫。
太子说道:“小姑娘穿得活泼些好看,又不是老头子。”
岑拒霜捻起罗裙瞧来看去,“可是……”
她并非不喜欢这红色,太子的审美除了浮华了些,为她做的衣裙件件都极美,很合她的心意。她从前都未试过这样的风格,回京的五年里,因叔父不懂得怎么给她打扮,她的衣裙几乎都是江逾白为她挑的,尤为素净。
只是今日要去林猎盛典,她从未在如此多的人跟前穿这么浓丽的颜色,因此有些忐忑。
太子以为她嫌衣上配饰过多,又道:“这些首饰是孤亲自挑选的,都很轻巧,不会累着孤的脖子或者腰。”
岑拒霜眨了眨眼,“臣女只是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