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又长漂亮了。”
岑拒霜鼻尖一酸,眼角止不住湿润起来,这些日叔父为了她的婚事也没少奔波。听说江夫人被叔父提刀架脖子上,昏迷了好些时日,江家好些次试图推罪至叔父身上,但都不了了之。
她抱着岑侯爷的胳膊愈紧,“小霜给叔父带来麻烦的这些日,辛苦叔父了。”
“傻丫头,叔父有什么辛苦的,”岑侯爷摇摇头,想起她的婚事,叹了口气,“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和江老爷子是至交。那会儿你母亲有孕,适逢逾白这孩子三岁,你爷爷醉酒时,便说若你母亲生下来的事女孩儿,就同逾白定亲。”
“你母亲性情刚直,那会儿听闻后便闹着要去江家退亲。她说啊,等你长大了不见得会愿意嫁给江逾白,她不希望你还未出世就处处受限,得不来你想要的幸福。”
提及旧事,她思绪不由得飘忽,“娘亲……也从来没给我说过……”
“后来你不在京城,你娘亲自是不希望这桩婚事成为你的负担。”
岑侯爷说着,忽又将话一转,面色俨然。
“小霜,叔父问你,你喜欢太子吗?”
第37章 “殿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岑拒霜没想到, 叔父会如此直白地问她是否喜欢太子。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就连关乎风月里的“喜欢”是为何物,她自己也给不出答案,更遑论提及喜欢谁。
岑拒霜挼搓着衣角, 面色茫然地问, “叔父怎么会这么问……”
“我能看出来, 太子待你与旁人不同。但抛开太子的性情本就不适合做一个好丈夫, 若是小霜嫁进了宫里, 一辈子困在里头不说,日后还会与众多女子同享一个夫君,争风吃醋, 后宫的手段防不胜防, 届时叔父如何放得下心……”
岑侯爷拧起眉头,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叔父只希望小霜这辈子平平安安, 有个好的托付,顺遂过完这一生便好。”
岑拒霜很快否了叔父提出的预想, 她轻轻摇着头,“我和太子之间不是叔父想的那样,我也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太子妃。”
说到底,若非一开始在赏春宴撞见太子杀人、后来又阴差阳错两人一道中了蛊, 她和太子之间或许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牵扯。
岑侯爷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
他最怕的便是岑拒霜喜欢上了太子,说什么也要嫁给太子。若真到了这等地步, 他既不愿小霜嫁到宫里, 又不愿伤了她心,只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岑拒霜瞧着叔父愁眉不展的模样, 她抱着叔父的胳膊晃了晃,甜腻的嗓音轻声细语地哄着,“叔父,我想清楚啦,将来若是找不到一个能入赘侯府的好郎君,我便去西市挑几个伶人养在府上,照样能够照顾我的。”
岑侯爷露出欣慰的笑,“都听你的。等这次林猎结束,叔父就带着小霜一起回家。”
岑拒霜紧抱着叔父的手稍有滞住,她扬起的眉微微横起,思量再三,她还是犹疑着抬起脸,对叔父极为认真地道:“叔父,我在东宫还有未完之事,等我处理完了便回府。”
她为太子做的耳坠还留在东宫的寝殿,二人身上的蛊也还没寻到法子解掉。
岑拒霜心里清楚,这些日因她身上的疼痛,为太子带来了不少麻烦。如若这蛊不能解掉,往后她即便回了府,自己与太子之间便不能斩断关联,单是她这月事带来的疼痛,就足以牵连太子无法安生过日子。
思及此,她手心拧着的衣裙系带乱作了麻花。
其实她可以自私一点,凭借这蛊带来的作用,利用太子可以享受月事不会疼痛的便宜,但长此以往,岑拒霜知道自己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陷入连累他人的愧疚之中。
岑侯爷看着她眸中的顾虑,没有多问什么,他微微一笑,“我们的小霜长大了,是个有自己秘密的小姑娘了。叔父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告诉叔父便是。”
寒暄几番后,岑拒霜回到了太子的车厢。
掀起帷裳入内时,她便见太子正背倚在车窗边小憩,他抱着胳膊,一只修长的腿曲着踩在车缘,另只随意搭在座位一侧,像极了一只凶兽懒洋洋地盘踞在窝里,也懒于抬眼看走近的人一眼。
岑拒霜蹑手蹑脚地坐回了原处,没敢惊动太子,她甫坐下,还未将自己的衣裙小心掀好时,太子的声音幽幽传来。
“怎么,孤还以为某些人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着回家了。”
他既未睁眼,也未偏过头来看她,连着慵懒的睡姿都未动毫厘,只是昳丽的薄唇微动了动,似是笃定了登上他车厢坐下的人只会是她。
岑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