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周大哥,咱们抓紧去那边吧,晚了可没位置了!”
周予安笑得无奈,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霜姑娘,慢些,别摔着了。”
岑拒霜只觉腕处握着的手掌只是虚握,不怎么用力,她甚至感受不到那手心传来的温度,轻飘飘地像是围在手腕的轻纱。
她下意识垂眼看去,周予安的手掌也很大,那手背纵横着很多条条道道的沟壑,是交织的陈年旧疤,和叔父的手一样饱经风霜,从战火里而来。
周予安留意到她的目光,“我的手不太好看,吓到你了吗?”
岑拒霜摇摇头,她只是觉得,这手握得太过于轻,刻意保持的距离和力道让她有些不太适应。好似自己习惯更为炽热更为猛烈的相触,这样的小心翼翼,她一时生出几分抗拒。
熊熊燃烧的篝火扬起点点碎星子,这样的不适应与抗拒很是轻微,她很快便拢好心绪,再度被充满着欢乐气息的人们吸引。
岑拒霜顺着周予安的步子走至了篝火边,迎面烤灼的热度将她的面容变得滚烫,入目皆是满面欢喜的起舞者,他们有力的节拍和律动的脚步踏过火焰,在此氛围感染之下,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跟着跳动起来,身躯亦染上了灼烈的高温。
她捻起手上的姿势,扭着腰笨拙地学着周旁人的步子,拉着周予安的手,踩在张扬的火色里。
岑拒霜亦知自己的动作肯定极为滑稽,但在沥城的篝火会里,无人会嘲笑谁的舞姿不标准或是难看,大家图的是释放天性,图的是身心欢愉,故她一心沉浸在同大伙儿一起起舞的快乐,连同牵着她的周予安都险些忘却了。
周予安莞尔笑着,满心满眼都是她,他轻轻揽着她的腰,还不忘提示着她,“小心。”
……
沉沉夜色里,明透如水的星子密布,黄沙飘拂在鲜丽的彩布间,往下是不断升腾着的簇簇火焰,急速攀升的温度伴着齐齐歌着的人声,浓郁的灼热气息充斥着整个沥城。
油花滋啦作响的另一边,喷然的肉香四溢。
太子执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划在架上烤着的羊肉处,削铁如泥的刀刃很快把烤得金黄的羊肉大卸八块,熟透的羊肉流下油汁,不断往铁架下的火堆坠去,噼噼啪啪的声响不断。
玄序从昏暗中显出身形来,他盯着那架上的羊肉,抿着唇咽了口唾沫。
只见太子压根儿没有在专心烤肉,纵使那切成块的羊肉切面甚至极为平整,每一块都被均分成同等大小,但太子的视线直直看着的,是远处火光憧憧里的婀娜身影。
那舞动起来的纤弱身形确实很美,即便岑拒霜的舞步显得生涩,挥动的动作略有僵硬,玄序顺着太子目光看去时,亦不得不在心里感叹着,果然是只要人生得好看,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如果那搂着岑拒霜的小子能够自觉地让出位置来,那就更好了。
玄序感慨之时,忽的嗅到了什么烧焦的气味,他挪眼发觉太子切着的羊肉已变作了一团焦黑的糊块,他心头一惊,连忙出声提醒。
“殿下……这块吃不了了。”
太子垂眼看着,刀刃随意撇开烤焦的羊肉炭块,“哦。”
隔着两步的距离,玄序觉着自己闻到的醋味甚浓,都快要大过了迎面而来的焦糊味,他暗暗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家殿下。
毕竟他去了解了一番沥城篝火会的习俗,这篝火会当夜,是人是狗都可以一起跳舞,甚至迎面走过来的陌生人都可以手牵手,因此玄序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周予安,不过是岑姑娘随意找的舞伴,对殿下根本构不成威胁。
在他看来,需要担心的不是殿下追不回岑拒霜,而是那叫做周予安的小子。
玄序出神之时,猛地发现太子跟前的火苗窜至了起其手边,而太子像是毫无知觉,又或是说他根本没有发现一般,任由那火舌肆意舔在他的虎口。
篝火中处。
岑拒霜正是一次比一次熟练地踩着拍子,此间后背已被薄薄的汗打湿,她把着周予安的手,忽觉自己右手虎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被火烧灼引起的痛感,瞬间刺挠着整个神经。
“嘶——”
舞动的姿势就此顿在半空,她疼得缩回了手,捂着发痛的位置。
周予安瞧其不对劲,紧忙相问,“霜姑娘,你怎么了?”
岑拒霜不着痕迹地环顾着四处,下意识想要寻着那道峻拔的身影,随意敷衍着周予安,“没、没事……”
他受伤了?
可是他怎会受伤?难道遇到了刺客?
错乱起伏的人潮里,她的心跳开始乱了起来。可周围一切如常,人人皆在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