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终焉却用大拇指狠狠捻了捻伤口,将那抹鲜红,按在了她嘴唇上。
指腹轻轻勾勒着唇形,像是在完成一幅精细的画。
鲜血覆盖了原本暗沉的唇色,鲜艳的红瞬间给女主人的脸注入生命力,却也让她浑身发颤—— 这疯狂又肆意的举动,像一把利刃,剖开了她心底被压抑的、对 “鲜活” 的渴望。
“你……”
女主人又惊又怒,却在对上终焉痴迷的眼神时,把后半句狠话咽了回去。
终焉却像完成了一场盛大仪式,收回手,将指尖的血随意抹在一旁不知何时画的画上,像是在嫌弃这份血液一般,丝毫不顾及这一举动可能带来的危险。
那幅本就带着恐怖氛围的暗灰色画布,被这突兀的红侵袭,像是被强行注入了新灵魂。
终焉做完这一切,没有任何道别,首接抬脚离开画室,小白鞋踩过雨泽,在画室留下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仿佛,她向来如此,像一阵任性的风,刮过别人的世界,搅乱一切,却不肯停留解释。
女主人用很是复杂的神情看了看终焉的背影,随即又看了看被终焉随意涂血的画作,竟然意外的发现,终焉的那几笔竟然给这幅彻底换了一种风格。
暗灰色的画布上,恐怖氛围如墨汁般淤积。当指尖鲜红落下,像是命运的笔触强行介入——暗红在暗灰里撕开缝隙,最初那抹恐怖的阴霾,被这带着温度与痛感的红一寸寸逼退。
原本僵死的画面,因血的浸润开始有了呼吸,暗灰不再是绝望的主调,反倒成了鲜血张力的底色。
那些曾经扭曲的线条,像是被赋予了新使命,和血迹缠绕出坚韧的筋骨,每一道暗红痕迹,都成了冲破恐怖牢笼的生命力符号,一幅画完成了从窒息到呐喊、从死寂到倔强生长的涅槃。
观者望之,似能触到那股从鲜血里挣脱出的、滚烫的坚韧 ……
雨水顺着女主人的手指滴落,砸在地板上,溅起微小的水花。可她心中,却有团火在燃烧,连冰冷的雨水都浇不灭。
终焉那疯狂的举动,那抹刺眼的红,像一颗火种,投进她常年被禁锢的心里,燃起对“生”的渴望。
……
夜渐深,古堡里的阴影愈发浓重。
女主人坐在画室,对着被血染的画,久久未动。
画里的暗灰与鲜红还在纠缠,如同她现在的心情,滋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一幅永远在变化的画,每一笔新的涂抹,都让灵魂的碰撞愈发清晰、愈发滚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