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毛赶紧把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过去。海关人员抬头见是铁柱,脸上瞬间堆起笑:“原来是铁爷!您的朋友,那还用说?快请快请!”说着麻利地盖了章,把一行人都放了过来。
等他们走远,几个海关人员摸着信封眉开眼笑:“还是铁爷出手阔绰!刚才他手下说了,今晚去夜总会,酒水全包——下班就走!”
杨勇看着铁柱,打趣道:“行啊铁柱,如今都成‘铁爷’了。_h.u?a′n¨x`i!a¢n¢g/j`i!.+c~o^m+”
铁柱在杨勇面前却不敢托大——他本是杨家长工的儿子,杨勇是杨老太爷的义子,论辈分是他的主子。他忙笑道:“二爷您可别臊我,我哪担得起?您和家眷到了,大少奶奶早把别墅收拾好了,要是住不惯,就去我那儿。”刚想顺嘴说些玩笑话,瞥见杨勇的妻小跟在后面,赶紧收了话头,扬手道:“走走走,上车!”
,!
几辆小巴载着三十多人往杨峰的别墅赶。江宛如、碧珠早已等在门口,江宛如见过世面,笑着对李振北的妻子、黄四狗的遗孀说:“到了这儿就跟到家一样,放宽心住。孩子们上学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众人见她妥帖周到,都感激不已。
杨勇的妻子一眼看见碧珠怀里的两个孩子,尤其是长成半大姑娘的小草,顿时喜上眉梢——她当年看着小草出生,如今再见格外亲热。
就这样,一行人在香港落了脚。杨勇去了商社,帮着汉斯打理事务;李振北的妻子和弟弟去了江宛如开的茶社帮忙;黄四狗的家眷也在别墅附近住下,孩子们很快进了学堂。昔日战场上的牵挂,总算在此处有了安稳归宿。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老谢的密会让刘桂平怔住——组织调她即刻前往山东,归建济南的老部队,昔日赏识她的杨政委点名要她。尽管心中对杨峰千般不舍,她仍咬牙应下命令。老谢叹道:“桂平同志,眼下形势向好,你是延安出来的知识女性,又有多年工作经验,部队正缺你这样能文能武的干部。”她攥紧拳头:“请组织放心,我这就去和杨将军告别。”
然而赶回警备司令部时,杨峰已奉命去广州开会。刘桂平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指尖抚过他常坐的藤椅,最终提笔在信纸上疾书。信笺压在桌面,她匆匆收拾行囊,转身时眼圈泛红,脚步却异常坚定。待杨峰回来,只听闻“表小姐已离开”的消息,展开信纸的瞬间,他捏着薄纸的手狠狠一颤,呆立在原地。
刘长官的老部队在战场上被打得七零八落,他卸去军职后辗转来到广州。杨峰与妻子刘芝华自是设宴款待。席间,刘长官两鬓白发丛生,一声长叹饱含沧桑:“早该在抗战胜利时急流勇退,如今落得个败军之将的下场,实在无颜面对故土乡亲。”
杨峰亦跟着摇头叹息,感同身受。刘长官望着一旁抱着孩子的侄女,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欣慰的是,你和芝华夫妻和睦,事业也蒸蒸日上,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不过,我打算移居美国了。以我看这局势,共产党得天下是迟早的事。你不如让芝华先随我过去,等局势失控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杨峰郑重地点头:“叔叔目光如炬,所言极是。我本就计划将轮船公司业务和总部迁至香港,下一步也有意赴美。我朋友霍华德已回美国,他家在当地有些根基,前些日子来信邀我前去,正好应下。”
刘芝华面露难色,轻声问道:“叔叔,可我爹娘愿意去吗?”刘长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我能下定决心赴美,就是说动了你爹娘。不然,我哪能放心自己走?”听到这话,刘芝华悬着的心才落了地,眉眼间染上笑意。
这边杨峰即刻修书一封,拜托好友霍华德照拂家人。而另一边,金泰勇与丁雪喜结连理,婚礼热热闹闹。杨峰顺势将公司总部迁至香港,委任金泰勇为经理前往香港,还带着三十余名杨家子弟一同启程,誓要在新据点扎根。至于广州,杨峰只留下几座仓库,交由丁雪的兄弟——一位能干的副经理坐镇打理,确保两地业务不断。
杨峰的岳父带着家人抵达广州,与刘长官、刘芝华等二十余口人汇合。一行人先乘船到香港,再转机飞往美国。霍华德早已按杨峰的嘱托,用他汇去的钱购置了房产——对如今的杨峰而言,钱财不过是布局的筹码。
临别时,刘芝华攥紧他的手,眼眶泛红:“我和孩子在美国等你,可不许忘了我们。”杨峰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笃定:“说什么傻话?等战事拖到那步田地,我立刻去寻你们。”她轻叹一声,想起留在香港的碧珠:“把碧珠她们也接去美国吧,人多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