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疯了吧!”王胖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这么干!那坨玩意儿还不把你当成第一目标给撕了!它身上那些炮,那些爪子,会把所有的火都喷你一个人身上!”
“对。¢x?x~s/s\y*q′.·c_o^m,”李轩枫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得像一块墓碑。
他看向众人,那眼神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指挥官的冰冷,“只要他被激怒,他的意识就会为了反驳我而高度集中,他的数据核心,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固定下来。那就是你们的机会。”
“我需要三十秒。”
三十秒。
在这地狱般的三十秒里,他将独自承受那个怪物,以及整个核心区防御系统的全部怒火。
“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的声音,彻底碾碎了所有人的反对。
战前最后的准备,在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默中,开始了。
韩心棋和钟翰教授,两个新老技术员,此刻像两台并联的处理器,手指在各自的终端上化作一片残影,将那段模因病毒和熔断程序的底层代码进行着最后的嫁接与调试;钟翰教授的终端屏幕上,一串无关的代码一闪而过,那是一份关于灾变前水培蔬菜营养配比的废弃文档。,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林薇早已如幽灵般消失在能源中继站的阴影里,她攀上了那些错综复杂的巨大管道,像一只雌豹,选择着最佳的狙击点,为李轩枫清理可能出现的、来自死角的物理威胁。
王胖子骂骂咧咧地爬进那具被他们拖进来的、修复了部分动力系统的移动堡垒残骸,那东西现在就是个装了引擎的铁棺材,但他还是把所有的备用弹药都堆在了自己身边。
而那头“源体”,则像一座沉默的、黑色的山,安静地站到了李轩枫的身后,它那对猩红的感应器死死锁定着门外,胸腔中,发出低沉的、如同风暴前奏的咆哮。
李轩枫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全是臭氧、铁锈和决然的味道。
他缓缓抬起手,接通了韩心棋强行破解的广播线路。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通过“混合体”遍布整个巢穴的无数发声单元,被放大、被扭曲,最终汇成一道刺耳的、宣告最终决战开始的噪音。
他冰冷的声音,即将成为点燃这整座钢铁地狱的导火索。
“滋——”
那道被强行嫁接的电流噪音,像一根蘸饱了盐水的铁刷,狠狠地、刮过“混合体”遍布整个巢穴的每一个发声单元。`h/u~l¨i*a!n^b!o′o-k?.^c+o_m-李轩枫的声音,被扭曲,被放大,被灌入了每一根嗡鸣的管道,每一块震颤的金属板,最终汇成了一股能钻进骨髓里的、冰冷的声浪。
“田哲。”他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手术刀般的平静。“还记得国际理论物理学联合年会吗,灾变前三年,日内瓦的那个秋天?你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然后……像条狗一样,被我扯掉了那身皇帝的新衣。”
整个巢穴,那颗由血肉和钢铁构成的巨大心脏,那有节奏的、贪婪的搏动,猛地,停滞了一下。
“闭嘴!”
田哲的咆哮,不再是通过扬声器,而是直接从“混合体”那庞大的躯体核心处炸开,那是一道由无数数据流和生物电流混合成的、纯粹的精神风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竟敢……竟敢——!”
“我记得很清楚。”李轩枫无视了那股几乎要将他理智撕碎的威压,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沾了毒的刻刀,在他那段最不堪的记忆上,划下新的伤口,“你的论文,《关于超光速通讯中信息熵补偿的假设性模型》,每一行代码,每一个公式,都抄袭自周牧教授一份未公开的手稿,那份手稿,我刚好有幸拜读过。你甚至蠢到,连教授在草稿上打翻咖啡留下的一个污点,都当成是某个高深的符号,原封不动地‘引用’了进去。”
“轰隆——!”
整个巢穴,彻底活了过来!不是苏醒,是癫痫般的疯狂痉挛!无数根刚刚生长出来的,顶端挂着激光炮口和等离子切割器的血肉触手,像一片被惊扰的毒蛇丛林,猛地调转方向,所有的瞄准光点,在一瞬间,全部聚焦到了能源中继站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上,或者说,聚焦到了门后的李轩枫身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从分子层面彻底抹除!”
暴雨,倾泻而下。
那不是雨,是死亡本身。幽蓝的等离子光团,刺目的高能激光束,夹杂着被当成炮弹甩过来的,高速旋转的金属碎块,形成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