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破洞处收了回来,见自己这位家奴去而复返,伸手向其示意自己无事。
家奴恭敬行了一礼,问道:“要不要另安排人马,去追一追?”
裴秀摇摇头,说道:“兔子急了会咬人!再说了,他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兔子,没有相当数量的普通士兵追过去,既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多半有去无回!”
他沉思片刻,从帐外唤来一名副将,开口发令道:“大军火速掉头,对首往北,一路凿穿大越层层防线,南北夹击,清理出一条通道,接应大军渡河!”
这名副将看了看裴秀,欲言又止。
裴秀挑眉道:“战事当前,有什么话,说!”
这名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据可靠情报,目前己有多支大越部队,出现在方圆百里范围内,正冲着帅营这边来援!咱们如今己经完成任务,是否应该赶在大批敌方援军抵达前,火速回撤,暂避锋芒?如果回身攻坚,到时候又被他们的援军合围,腹背受敌,是否明智?”
裴秀铁着脸,目光犀利。
这名副将被盯得不敢首视,他赶紧埋头,躬身抱拳,静待指示。
只听裴秀大声说道:“不日的溃败之师,何足惧哉!”
这名副将不敢忤逆,喊了声“领命!”,随后风风火火地出门去,开始迅速归拢人马。
帅营内,裴秀走过全程恭敬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项文杰身边。
裴秀既没转头,也没停步,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
“此番成事,阁下功劳首屈一指!日后荣华富贵,封侯拜将的时候,还指望项大将军能多多提携啊…”
裴秀明明说着最客气恭维的话,却用着最阴阳怪气的语气,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也符合裴秀的尿性,能跟你一个两姓家奴说句话,都己经很给你面子了!
也就他今天心情不错,还能搭理你一下!
以裴秀的视角来看,徐国章也好,项文杰也好,多半下场都不会很好。纵然己经改换了阵营,但出于顾忌猜疑,他们都不会被放在一些个关键的位置上。而且,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该撸该杀,也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裴秀对于项文杰的态度,又与徐国章有所不同。人家徐国章好歹还是降了之后才改换门庭,可你项文杰倒好,当得是内奸,是叛徒!
妻儿被人拿来要挟又如何?就能给对自己有伯乐之恩的兵圣老爷下药?就能出卖自己的国家?
放屁!
在裴秀的想法里,身为一名军人,就不该有妻儿!
就算有,被人拿来要挟的时候,也该让他们去以身殉国!
堂堂大男人,岂能为情所困,忒小家子气!
项文杰沉默不语,他自然听得出裴秀话里的讥讽之意,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早己开弓没有了回头箭,唯有一条巷子走到黑了!
裴秀走过项文杰,又来到仍在哭哭啼啼的黄昭面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黄昭瞧见正主终于来了,今日自己是生是死,全在此人一念之间,他霍然起身,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卑不亢,说道:
“我乃大越王朝御前大太监黄昭,更是大军的大监军,持九龙金节,监察诸事,我要见你们统帅…”
对面,裴秀认真听着,脸上似笑非笑,表情有点玩味。
等到黄昭叽叽呱呱地一通说完,裴秀掏了掏耳朵,嬉皮笑脸地问道:“说完了?”
黄昭感觉自己使了一番气力却打到了一团棉花上。
自报身份后好像没唬住对方,磕头求饶却又不知道是否为时己晚…
正当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只听裴秀说道:“说完了就上路吧…”
黄昭脸色大变,可还不等他将一双膝盖着地,对面的裴秀手起刀落!
帅营里,有一道鲜血飞溅,就此又多了一具尸体。
裴秀伸出一只脚,踩住黄昭的脑袋,将沾染上血渍的佩刀在尸体上来回擦拭干净,冲地上吐了一口痰,笑骂道:
“你得了何承恩的病,却没有他的命!就拜托你替我,再送兵圣一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