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里流动的仿佛是冰川河水，刺骨的冰冷和疼痛漫延着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自己的内脏，自己身体内的一切仿佛都在融化。

这种痛苦和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充血的双目撑到最大，嘴巴也大张着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声的嘶吼。

林雾慢条斯理的声音就在他上方响起：

“痛苦是痛苦了点，但可要坚持住哦，坚持不住失去理智的话，我就只能遗憾的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带笑的声音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陈凤年的脑袋抢地，弓着身躯不断地抽搐着，他侧着脑袋看向一侧。

林雾那双蹭光发亮的皮鞋就在自己眼前，头上是一只幽幽晃动的脚，以及愉悦的哼唱着。

脑子似乎在融化，像江湖般搅合在一起，陈凤年感觉自己的思维越来越迟钝，仿佛很快就要被什么吞噬。

然而，林雾那悠闲的哼唱声却不断地清晰钻入耳中，驱散着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混沌感。

水银漫延上了陈凤年的脸颊，而后渐渐地，他的头也彻底变成了水银色，只能隐约看到五官和轮廓。

痛苦的嚎叫己经停止，陈凤年的头脑开始越来越清醒，他能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依旧能够感应到外界，但神奇的是，似乎失去了曾经人类对外界的敏感。

更加神奇的是，他的视野像是哈哈镜一般，能够随意地放大视野所停留的地方。

卓云毅呆滞地看着己经完全变成银色的陈凤年，除了有五官这一点，这和之前在丘城看到的水银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林雾愉悦的声音从旁传来：“感觉怎么样？”

陈凤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颗水银球从他手掌中缓缓悬浮了起来。

他咧开嘴笑了，“我感觉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