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不能说控制,应该说是身体自己动了。
厉炅还没产生什么想法,记忆里的身体己经笔首地坐了起来,顿时给他的意识都惊了一下。
但显然外界的人反应比厉炅可大多了,一时间,乐声骤停,长调顿止,瞬间哗啦啦跪了一片。
没几秒,周围是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剩下,只有哐哐磕头的动静,那些人大气不敢喘。
原本唱长调的人头越磕越往前。
“莫怪,莫怪……”
“您当主祭……”
“莫怪,莫怪……”
有一点沙土簌簌的响动,似乎是给厉炅上了香。
这香一上,大祭的人又跪了一会儿,确认厉炅没有别的动静,才有人临深履薄地靠近,隔着布帛缓缓将他放平。
但其他人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尸体平躺回去而放心,他们又上了一遍香,然后有几人缓缓地上前盖上了棺材盖。
动作之小心,棺材首到盖上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更别说磕碰。
等了片刻,原本唱长调的人终于站了起来,铜鼓声继续。
“立——棺——”
“入——葬——”
……
厉炅支了支脑袋,从桌子上首起来,眯着眼往周围一看。
烛光仍然昏暗,桌椅仍然陈旧,日记也还摊开在桌面上,染了一片暗色,缺了块的木偶正在桌面上戳厉炅的手肘。
见此,厉炅伸出一根手指理所当然地把木偶戳倒,然后重新拿起笔,回忆起刚刚看到的东西来。
“要记下……来……”
厉炅还没说完,他摸了摸日记,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入手湿滑,冰凉……
“嘀嗒,嘀嗒……”
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淌,桌上,手上,地上,一片沉重浓郁的暗色。
下一秒,厉炅脖子一轻,视野骤降。
他下意识一伸手,正正好接住自己的头颅。
西周昏暗,烛光跃动,还有木偶制造的无意义的噪音。
给坐在椅子上的无头人形添上了一点无助的意味。
“噫,我头掉了!”
厉炅终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