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我。
是阿茜。
她的脸上没有平时的俏皮和灵动,只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混杂着失望,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委屈。
“三哥。”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在给谁打电话?”
巷子很深,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阿茜就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两半。
“你问我给谁打电话?”
我把新买的手机揣回兜里,声音有些干。
“对。”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得我耳朵生疼。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
她往前走了一步,完全站在了灯光下:“是君子兰,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
沉默,有时候就是最首接的回答。
“为什么?”
阿茜的眼眶红了:“三哥,把头的禁令你忘了吗?他说了,谁沾上谁倒霉!你为什么不听?”
“我没忘。”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回答:“这是我自己的事,和团队无关,和把头也无关。”
“你自己的事?”
她笑了,那笑比哭还难看:“我们是一个团队!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万一被人盯上怎么办?万一……”
“我欠她的。”我打断了她的话。
“欠她什么?”
“人情。”
我深吸一口气,夜里的风灌进肺里,又冷又硬。
“在道上混,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她帮过我,现在她有难,我不能装作不知道。”
“所以你就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我说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的语气也硬了起来。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在巷子里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过了很久,阿茜才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着。
“三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这个问题像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喜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君子兰是这个冰冷江湖里,给过我温暖和庇护的港湾。
我不能看着那个港湾被人毁掉。
“我回去了。”阿茜擦了擦眼睛,转身就走。
“阿茜。”我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这件事,别告诉把头。”
“我不会说的。”
她的声音很闷:“但是三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快步消失在巷子尽头。
我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首到手脚都冻得发麻,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古玩店,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路过伍作的房间,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她大概还在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
这个小店,就像一个脆弱的壳,保护着我们,也禁锢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