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夹克,在接机口来回踱步。
他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紧握着那把\"五四式\"的枪柄,手心全是汗。
当看到李相奉带着密码箱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个穿制服的接机小姐时,许庆国眼睛都直了——这韩国人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他眼晕。
他鬼鬼祟祟跟着李相奉的车队,特意让出租车停在离宾馆两百米远的地方。
在宾馆大堂蹲守的五个小时里,许庆国换了三次座位。他装模作样地看报纸,其实报纸都拿反了。服务员来添茶水时,他紧张得把茶杯打翻,烫红了大腿都没敢叫出声。
暖气吹得他昏昏欲睡,直到看见李相奉独自回来的身影,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了眼腕表——4点45分。
尾随上楼时出了个小插曲。电梯里李相奉突然转头,用韩语问了句什么。许庆国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用背了半个月的韩语回了句\"天气真好\"。
没想到这句蹩脚韩语居然蒙混过关,李相奉还对他礼貌地笑了笑。
在1408房门口,许庆国足足徘徊了二十分钟。他一会儿把枪掏出来,一会儿又塞回去,把走廊地毯都快磨出个洞。从这点看,这货胆子还是挺小的。
最后是听见房间里传来冲水声,知道受害人在卫生间,这才壮着胆子按门铃。
当李相奉递出那张皱巴巴的一美元时,许庆国感觉受到了侮辱。他后来交代,那一刻他想起在日本公司时,课长也是这么施舍般地把文件甩给他。
审讯录像里,他比划着说,那老小子给钱时眼神跟看乞丐似的。
“他给我当啥人了?以为我是个要饭的。”许国庆愤愤地说,感觉当时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这个韩国人并不是吝啬鬼,而是韩国人骨子里有一个天生的优越感,瞧不起东方大国。
最近看见一个视频,韩国某知名人物对着视频记者说:中国快赶上韩国了。在当今大国九天无人机已经试飞上天的时代况且如此自负,更莫说上世纪九十年代了。
许国庆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用枪把将其砸昏,一下,两下,三下,差不多了,不动了。
然后,许国庆用胶带将其缠着,刚缠三圈时,李相奉突然醒了。
这个韩国商人出人意料地勇猛,居然拖着缠满胶带的身子,用头撞碎了用锤子都很难敲碎的钢化玻璃。
许庆国一看慌了,不假思索地对其连开六枪,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可能是心跳过速,最后一枪打中了电视机。
血案发生后,许庆国像只受惊的老鼠在宾馆里乱窜。他手忙脚乱地把李相奉的护照、金表往背包里塞,连床头柜上的硬币都没放过。
背包带子上沾了血,他急中生智用房间里的擦鞋布裹住,却忘了自己满手是血,反而把血迹抹得到处都是。
从14楼消防通道往下跑时,这小子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跑到12楼实在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直喘粗气。
他扶着安全门把手站起来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在金属把手上留下个完整的血手印——后来痕检专家说,这手印清晰得跟按了印泥似的。
换乘电梯时更悬。电梯里有个老太太,一直盯着他沾血的袖口看。许庆国急得把背包转到胸前挡着,结果背包渗出的血渍反而更显眼。幸好老太太老花眼,还以为是他买了生鲜食品。
出租车司机老刘后来回忆,那天晚上拉了个怪客,浑身酒气不说,上车就说要去火车站,路上还老回头张望。
其实那是许庆国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他特意让司机绕到火车站后门后下了车。
在火车站宾馆里,许庆国干了几件特别蠢的事:用被害人护照登记时,把出生日期都写错了;洗血衣时把洗手池堵了,水漫得满卫生间都是;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把抢来的金表戴手上就睡了。
7月5日公安部嘉奖令下来那天,专案组办公室里堆满了锦旗。大队长把破案照片往墙上一贴,指着许庆国落网照说,这孙子跑得再远,也逃不过天网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