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外,寒风刮动了微雪,倾泄的从天而落。
文武百官东西队列站定,泾渭分明,谁都没将今日朝会当一回事,全都以为是稀疏平常的一场朝会。
大朝会上先议定了下个月会试的同考官等名单,然后内阁按例组织会议。
眼看着今日大朝会即将顺利结束,礼部郎中张璁忽然出列拱手开口道:“启奏太子殿下,微臣有本奏。”
朱厚照点头:“准。”
百官纷纷蹙眉,将目光投向礼部郎中张璁。
“自今年开年伊始,各番邦纷纷来京朝贡,大明虽商业和农业再发展,然则国朝依旧有高昂的支出,财政依旧捉襟见肘。”
“臣建议开源节流,增加户部财政收入。”
谁也没想到从张璁嘴巴中会说出这种忧国之话,不由感到一丝欣慰。
户部尚书韩文开口道:“诚如张大人所言,虽商农在现阶段取得一定成效,然而问题依旧很多,财政虽略有提升,但依旧达不到丰盈之势。”
张璁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韩文。
话题引出来后,他便退回班列。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陈玉拱手道:“张大人说开源节流,现在已经开出了商业一道口子,还有什么办法能开源?”
户部郎中蹙眉,拱手出列道:“商业毕竟才发展冒头,哪有那么快见效?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张大人提出开源节流,依旧是时最亟需的议题!”
户部也不好过,现在所有的财政支出全部汇聚到户部,今年预算做完,户部甚至感觉今年只要多发一两次天灾和战争,去年的收入就会成为泡沫。
吏部考功员外郎张彩出列开口道:“启奏太子殿下,微臣倒是有个想法。”
朱厚照挥手道:“说。”
张彩道:“所谓商业收入,无外乎税收也。”
“如今商税的税收较少,是否可以增加商业税收?”
“民间盛传海上贸易利润之丰厚,消息已从东南传到了京师,也足可知晓海上贸易的利润之丰。”
“若是天下海商都参与到海上贸易,各市舶司未必不能收取大量税收以丰国库。”
听到张彩这话后,连对张彩看中的吏部尚书马文升都不免出列大声呵斥道:“尚质!休要胡言乱语,速速退回班列!”
重开市舶司的话题实在太敏感,市舶司一旦开启,海禁的大门就要打开,这是违背祖宗制之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马文升怎敢让自己衙署下官吏胡言乱语!
礼部郎中张璁出列道:“张大人此言非虚,重开市舶司可给大明带来丰厚的海上利润,大明的物资在海外需求强烈,今年朝贡就能看出一二。”
“诸番邦对大明的瓷器茶叶丝绸等需求不可谓不强烈,大明明明抱着如此大的金库,为何要自断其臂?”
礼科给事中胡献顿时跳出来,指着张璁道:“你这奸臣小吏,历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竟敢在大殿口放厥词,简直大逆不道!臣肯请太子殿下将此无父无君无祖宗的人,鞭笞而死!”
朱厚照蹙眉道:“这里是国朝议事大殿,不是土匪巢穴,有事说事,就事论事……都察院你们当起监管之责。”
都察院监察御史孟令出列拱手道:“启奏殿下,臣认为胡大人此言并无错误,海禁自洪武时就是朝廷定下的祖宗政策,初,太祖定制,片板不得入海。”
“张大人此公然违抗祖宗成法制度,欲使上背负大不孝之罪,罪该万死,罪不可赦!”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张璁三人轮番上阵后,文官士大夫们终于知晓这群奸臣逆子要做什么。
韩文此时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很显然他被张璁这个王八蛋给利用了,这个狗东西,借着替户部考虑,说甚么开源节流户部国库空虚增加财政之事,所有目的都是为了诱导户部缺钱的现象。
然后好给自己密谋开海提供前置条件!
韩文气咻咻的出列开口道:“太子殿下,若海禁一开,天下人都会知晓殿下不敬祖宗,以此背上大不孝之罪,此奸臣险恶用心昭然若揭,请太子立刻给与最严厉的惩戒!”
朱厚照迟迟没有开口,反而问内阁道:“李阁老,你以为如何?”
李东阳拱手道:“回太子殿下,诸大人所言有理,请殿下明鉴!”
朱厚照点点头,又问焦芳道:“焦阁老,以你之言呢?”
焦芳淡淡出列道:“启奏殿下,户部缺钱是真,国朝不富裕也是真,找了这么久的开源策略,也仅仅是蔚王殿下提倡的商业发展,给国家带来额外之收入。”
“若是能开海,商税势必也能增加,这也是一条开源之路。”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