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许久,终于停下来了。
时哉行听到了笑声,起先他以为是叶晓曼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后来发现有一半是他在笑,畅快地笑。
叶晓曼追在他身后,畅快地滑行下来,最后收住脚步,停在他跟前。
时哉行以为他会勃然大怒,结果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生气。
身边的人都怕他受伤,把他当作了奄奄一息的废物尽心看管,连大一点的声音都不会叫他听到,只有叶晓曼鲁莽地把他当作正常人看待。
身体有缺憾的人,反而不喜欢被异样地对待。
时哉行伏在轮椅的一边把手上。
他心悸,呼吸顺不过来,先是剧烈地喘气,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咳嗽,看着叶晓曼,眼睛里咳出了水光,脸上出汗,终于有了天然的红晕。
叶晓曼看时哉行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样子,她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她立刻出手拍打他的后背。
手底下摸到了顺滑棉厚的秀发,才发现这位天姚长老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发。
可惜是冰凉的,摸到他肩背时,传来不属于活人的凉意,像抚摸一件精致的瓷器,冰冷、细腻,叶晓曼觉得像把手伸到冰箱冷冻柜里取东西,被时哉行散发的凉气冻到了。
时哉行终于咳顺了一口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叶晓曼站在他跟前,弯下腰,拿她的衣袖给他擦脸上的汗。
时哉行的心跳还没平稳,恍惚之间感到热气喷在他脸上,携带着一股暖香,他由于疾病的原因天然爱发热的物体,就放任着自己和叶晓曼的热量融和在一起。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他们靠得过于接近,他近距离看到她唇弯着,他又看到他脸上的胭脂被汗融了,把她的袖子一角泅染成鲜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