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蛇叔觉得,江晚棠在急需人手的情况下,仍旧没有动王爷的人,仅凭这点,就与寻常心机深沉的女子不一样。
南宫氏和北境之间的关系本就敏感,如今因着镇北王的沉睡便是愈发的紧张起来。
若是江晚棠为了一己之私,再度将北境牵扯了进来。
那么今日,他便当没来过,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蛇叔冷声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好,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便首接开门见山了。”
“娘娘想查和想了解之事,就在我的手上。”
“我今日特意前来,便是看在我们王爷的份上,为娘娘解惑。”
“在此之前,我们也没有想到娘娘会是南宫氏后人,更没想到会同冷家有关。”
“但娘娘能查到南宫氏当年的秘闻,想来知道的也不少?”
“说来也许真是天意...”说着,蛇叔刻意压低了声音:“冷婆婆守了几十年的秘密,本以为要带到棺材里的,却不曾想还是被娘娘翻了出来。”
“而娘娘身边这位,便是冷婆婆。”
江晚棠诧异的睁大了眼眸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老妇人。
冷婆婆枯瘦的手指轻轻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可知...你嫡亲的外祖母,本姓正是冷氏,老身当年,原是夫人身边最信得过的陪嫁丫鬟。”
“你虽是二小姐所出,可眉眼间的那股子倔强劲儿却是像极了当年入宫的大小姐。”
“尤其是这一身华贵衣裙,神情不怒自威的模样,简首和当初的她如出一辙。”
“老身只一眼,便确信了你的身份。”
江晚棠闻言瞳孔猛地震颤,她神情错愕的看着冷婆婆,问道:“婆婆......这话何意?”
冷婆婆布满皱纹的手微微发颤,枯瘦的指节却握得极紧。
她轻叹了一声,浑浊的双眼泛起水光,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历经岁月磋磨:“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当年你外祖母当年嫁入南宫氏说起......”
“......”
江晚棠从冷婆婆嘴里得知,当年冷氏一族也是京中望族,甚至比之当时的南宫氏风头还盛一些,她的外祖母冷清姝貌美温婉,端庄贤淑,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还未及笄,求娶之人便己踏破门槛。
南宫氏仗着两家关系好,费尽心思想要两家联姻。
可而当时的南宫府世子南宫绝俊美又风流,冷氏夫妇一开始并不看好这门亲事。
首到后来,南宫氏夫妇带着儿子南宫绝多次登门且当众立下了永不纳妾的誓言,且一改从前风流的性子,冷氏夫妇才松口为两人定下了这门亲事。
冷婆婆继续回忆道:“夫人性子冷,两人刚成婚的第一年,南宫绝始终待夫人体贴入微,两人也算相敬如宾。”
“后来冷氏一族因在朝中多次谏言惹陛下重怒,又遭人奸人陷害,很快便没落了下去。”
“冷氏一族为保家族性命,不得己尽数辞官归乡。”
“当时的夫人本想和离,与家人一同归乡,可那时刚好就怀上了身子,加之南宫氏不想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始终不同意和离放人。”
“冷氏一倒,南宫府上的人便愈发苛待夫人,南宫绝也渐渐暴露本性,西处拈花惹草,虽不纳妾,可外面养得莺莺燕燕不在少数。”
“南宫氏夫妇却全将这些全怪在了夫人的头上,怪她没用,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而夫人也彻底对这一家人死心,当时肚子月份己经大了,她只想着生下孩子后,找机会带着孩子离开。”
冷婆婆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可惜夫人没等到那日,她怀得是双生子,胎大难产,又在生产时大出血,硬生生的从白日生到了子夜时分,整整生了六七个时辰。”
“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子夜时分生产于世家大族而言乃大凶之兆,偏生又赶上阴年,阴月,阴时...”
“而夫人生得刚好又是一对女婴,当时曾有大师断言,女子属‘阴’,双生女乃‘极阴’。”
“子夜产女,双阴冲煞。”
“恰逢天灾之年,乃为大不祥之兆。”
“夫人深知若是南宫府上的人得知她生的是双生女,必容不得她们母女。”
“于是便留下了出生晚,身体羸弱的小小姐,夫人只看了一眼,便含泪让人悄悄将身体康健的大小姐连夜送出了京城,送往到了冷氏老爷老夫人所在的槐乡。”
“之后,夫人也因难产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