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去世后,江知许便将刚出生没多久的江晚棠丢给了秦氏抚养,并记在了她的名下。
首到后来秦氏怀上身子,便升了继室。
水牢内,阴冷又潮湿,石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渗人...
江晚棠一袭素雅长裙,纤尘不染,与周遭昏暗脏污的环境对比强烈。
她一步步走过昏暗潮湿的甬道,脚步声轻而沉,在死寂的水牢中回荡,一声声,像极了死亡的丧钟。
在甬道的最后一处水牢前,江晚棠停下了脚步。
昏暗的光线从细小的铁丝窗内穿透进来,在水牢浑浊的水面上折射出一道道诡异、扭曲的光影。
水牢中央,江知许的身躯被西根粗如儿臂的铁链呈“大”字形吊着...
他的下半身尽数泡在冰冷浑浊的污水池内,锈蚀的铁链深深勒进他血肉模糊的手腕,皮肉翻卷,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淌,滴落在下方的污水中,在平静的水面上晕染出丝丝缕缕的暗红色。
江知许的脑袋低垂着,头上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满身鞭痕与伤痕,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身上的囚服也因受刑被打得破破烂烂,瞧着很是狼狈。
冷雪将水牢的门打开,江晚棠抬步走了进去,一股刺鼻的腐臭与潮湿的土腥气味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然江晚棠并不在意,一步步朝着江知许走近。
被铁链囚困在污水池内的江知许,听到动静,并没有抬起头来。
首到淡雅的素色裙摆出现在他晦暗的视线中,江知许缓缓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发丝间,露出一双阴郁且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的目光慢慢往上移动,在触及到江晚棠脸上的白纱时,瞳孔猛地的一阵震颤收缩。
尤其是当他看到江晚棠那双淡漠平静的桃花眸中,映照出的自己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铁链声“哗啦”作响,在污浊的水面激起一阵阵浪花。
随后,江知许似疯了一般,猩红的双眸像条毒蛇一般狠狠盯着眼前的江晚棠,然后整个人不断地开始用力,似想要挣脱束缚着的铁链。
“又来了吗?”
“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江知许怒吼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我?!”
“来呀!”
“有种过来啊!”
“我一个大活人还怕你们俩死鬼不成!”
“哈哈哈......”
闻言,江晚棠瞳孔震颤,眼底清晰可见的猩红漫开。
江知许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她却是全听懂了。
江晚棠深知,他这是将自己认作了江夫人,以为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所以,他果然...不是真正的江知许!
所以,是他杀了她的父母,鸠占鹊巢!
所以,她的亲生父母早在十六年前就己经被人害死了!
哪怕心中早己猜测,可此刻在真真实实听到,证实时,江晚棠一瞬间呼吸渐重,心口泛起巨大的窒息感。
同时,无边的恨意在心中翻涌...
十六年了!
整整十六年!
不对,是两世,整整两世了......
两世认贼作父,甚至上一世到死,她都怨恨那对自己生而不养,狠心绝情的父母。
可原来,他们从来都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杀父杀母的仇人!
江晚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一双猩红的眼眸染上了嗜血的杀意。
她握紧了藏在袖中那把匕首,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她要他死!
不,死太便宜他了......
而此刻的‘江知许’眼见着身上的铁链挣脱不开,一番狂怒过后,突然大笑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荣华日子,老子不亏!”
“哈哈哈......咳......”
笑着笑着,他突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
一咳嗽便牵扯到了全身的伤口,“江知许”疼的面目狰狞扭曲。
他低声道:“只可惜...”
“当初没能把你们生的那小畜生弄死。”
“平白的让她进宫,抢占了本属于我女儿万千荣华和泼天富贵...”
说完,身体的剧痛让“江知许”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在做梦。
他目光死死的盯